貿易戰:習近平的風險和機會
●邱鴻安
習近平主席10日在博鰲論壇,放出開放中國市場的信息,紓緩了中美貿易對抗的氣氛,那麼中美貿易戰還會發生嗎?川普總統目前可能舉棋不定,連他也不知是否會有貿易戰;現在要看的是,他是否真的作出最危險的決定:落實他所說的向1500億元的中國產品加徵關稅。
一,威脅升級:習近平10日所說的開放政策,市場以為這是中國讓步,所以當天美股大漲,但這是誤讀,事實上並非讓步。12日,川普在白宮會見農業州的州長,說美國正與中國談判,談判進展順利;但中國商務部當天回應說,中美雙方沒有談判,不是中方不願談,而是美方沒有誠意。13日,華爾街日報報導,川普政府下周可能公布「額外1000億元」的中國產品的關稅細節,而且還會禁止中國在美的科技投資;這些行動顯示,川普要進行新一輪威脅,北京必作出反擊,「威脅戰」將會升級。 二,川普政府的最危險時期:新聞網站「Axios」12日報導,白宮幕僚和助理都不知道,川普在貿易戰和「川金會」等重大議題的下一步是什麼,所以川普政府現正處於最危險和不穩定時期,因為沒有人知道川普的下一步,助理都不知道該如何準備工作。三,川普舉棋不定:川普原以為,加徵關稅可以逼使中國讓步,但沒想到,中國找到川普的一個「軟肋」;中國對川普的反擊措施中,包括向美國大豆和其他農產品加徵25%關稅(稅率還可能提高)。消息一出,中西部農業州反應激烈,這些州是2016年川普勝選的基本盤,大豆等的關稅一旦實施,將威脅川普和共和黨今年的期中選舉。農業州的選票可能是川普舉棋不定的原因。四,川普不輕易放棄:川普雖然經常出爾反爾,但他對選舉時所作的一些承諾,還是很堅持,包括移民、貿易和減稅,所以他不會輕易放棄美中的貿易角力。白宮12日說,川普要重返「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為什麼要重返TPP?可能是川普要找尋貿易談判籌碼,如果有12個國家的TPP在手,對中國的談判將會很給 力。五,北京面對施壓的策略:川普說要向500億元中國產品增加徵稅,北京也說向500億元美國產品增加關稅;川普說向額外的1000億元中國產品徵稅,北京也說將作出等量反擊。習近平的策略表面被動,亦步亦趨,等量反擊,但這種被動態度正好反映,川普政府單方面挑起衝突,責任不在中國,中國願意談判,卻絕不接受單方面的懲罰性關稅。六,北京開放政策不是讓步:開放政策是去年中共19大制訂,去年1月習近平出席達沃斯論壇時,已說過將進一步開放中國市場,今年1月劉鶴出席達沃斯時,也特別說要開放市場,方向都與習近平博鰲所言一致,可見是既定政策,不是因應貿易戰的部署。七,不隨川普起舞:北京可能將川普視為短期現象,最多四年,甚至只有兩年;今年11月期中選舉後,美國政局必將有變,川普現在的貿易施壓,半年之後將有變化。習近平只會按照19大制訂的大計,向「現代化強國」的方向發展,向「走向世界舞台」的外交方向發展;對眼前的川普貿易施壓,中國願意談判,但 對川普單方面的關稅威脅絕不讓步。八,貿易戰是風險也是機會:最大風險是經濟成長,中國經濟目前仍依賴出口,如果貿易戰爆發,出口受挫,國內消費將難以填補損失;今年3月中國出口意外地下跌了2.7%,可能顯示全球對中國產品的需求下降,這是一個危險信號。如果再爆發貿易戰,風險將會增加。但中美貿易戰也是習近平的機會,因為這是「習近平新政府」的第一次外交出擊,勝負對內外都有重大意義;如果習近平這一戰擊敗川普,對內將大大增加他一人領導的威權政府威信,對外則向國際宣示,他才是國際社會的領袖,領導全球的自由貿易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