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貿易戰學者：美國不會贏

中國可能會給川普一些面子 但不可能做出實質讓步

學者認為中國可能為給川普一些面子，但不會委屈讓步。 (新華社資料照片)

然而，專欄作家Jeffrey Frankel認為，川普並不了解這種談判的基礎：他認為擁有貿易赤字的國家在談判中必然處於強勢。實際上，有貿易盈餘國家往往才是強勢，因為它已經積累了較「對手」更多的本錢；而且，這場貿易戰美國不會贏。這就是中國的現況，它擁有超過1兆元的美國國債。當然，如果中國政府脫手美債，一定是兩敗俱傷。但是這並不代表它沒有效。中國不必要真的賣出才能發揮影響力。隨著美國債務擴張和利率不斷上漲，甚至只要放話可能停止購買美債，就足以推低美債價格，並加速利率的上漲。這將進一步削弱金融市場的信心。但有更深的理由相信中國不會屈服於川普。美國和中國的關稅都會嚴重傷害美國民眾。例如，川普對鋼鐵和鋁的關稅將迫使汽車產業對消費者提高售價，因為其主要投入成本會變得更加昂貴。而中國的報復行動將打擊其他重要的經濟部門，從農業到製造業。雖然中國的工業和消費者也會因貿易戰而受到傷害，但中國領導人可以有效控制利益 集團並扼殺抗議活動。無論如何，公眾輿論絕對會大幅度支持對美國進行報復。中國人對19世紀的鴉片戰爭記憶猶新，當時中國雖然努力但未能抗制英國迫使其開放鴉片和其他進口產品。這場運動中出現的所謂不平等條約是中國「世紀恥辱」的一部分，這句話在如今中國當代意識中，與美國人對「自由」這個詞的看法同樣重要。中國只有在面對貿易欺凌時拒絕退縮，才有可能克服屈辱的後果。再加上川普出了名的反覆無常，中國領導人願與川普改變其國家貿易政策達成協議的可能性似乎很小。即使中國決定向川普作出某些讓步，也沒有太大意義。例如，為了應付川普要求減少雙邊商品貿易逆差，中國可以減少直接向美國出口商品，而是經由台灣和其他國家轉口，在那裡進行最後組裝。這樣的結果在經濟上毫無意義；但雙邊赤字本身的概念也是如此，因為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在南韓、美國和其他地方生產的中間投入比例本來就很高。

真正重要的是，自2008年以來，中國的經常帳盈餘一直在下降，目前僅占國內生產總值的1%。美國的外部赤字在增長，但這不是貿易政策造成的；而是源自共和黨的財政政策，該政策正在擴張財政赤字，減少國民儲蓄。至於川普對中國「盜竊」知識產權的抱怨，倒是有一些理由。但解決這個問題需要技術專才和談判技巧，而不是基於知識不足的直接威脅。至關重要的是，它還需要與其他與中國有類似不滿的合作夥伴進行合作，最好包括通過世界貿易組織(WTO)等制訂貿易 規則的機構施加壓力。但川普正在推行相反的戰略，認為多邊主義和雙邊談判都不適用於中國。然而，這種策略已有助迫使中國允許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在2004-2014年間升值37%，並打擊仿冒美國商品和盜用美國軟體。

川普不想告上WTO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為在過去案例中，美國沒有全部勝訴，但它至少有90%的成功率。而且美國又不是從未違反過國際規則；它最近的舉動相較於應該回應的中國政策更明顯地違反這些規則。雖然中國可能為給川普一些面子，擺出一些姿態，但要說實質性的讓步是不可能的。川普的戰爭無助於改善美國的外部平衡、產出、就業或實際工資。再多的孤芳自賞的照片、自鳴得意的推文，或者福斯新聞報導，都不會改變這種狀況。

儘管經濟學家們普遍認為，貿易戰裡沒有人是贏家，但有人為川普辯解指其行動是一種精明的談判策略，以促使中國調整其貿易政策，例如不再要求外國公司分享知識產權(IP)以換取進入中國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