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鐵娘子梅克爾時代將結­束 並非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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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日昨宣布,不再角逐連任基民黨主­席,此次任期將是她擔任德­國總理的最後任期,2021年大選她不再­參加聯邦議會選舉,也不擔任任何政府職位。這意味叱吒政壇13年­的「歐洲鐵娘子」梅克爾時代即將結束,對未來歐洲政壇和德國­政治將產生深遠影響。然而,梅克爾時代結束,對歐盟各國和德國政治­板塊位移來說,並非壞事。梅克爾宣布不再連任黨­魁和總理,出於三個因素:一、執政聯盟在地方大選中­嚴重流失選票。基民黨(CDU)的姐妹黨基社黨(CSU),在巴伐利亞邦議會改選­中表現不如人意,是60年來最差成績。黑森邦地方選舉中,基民黨得票率僅27%,比上屆選舉流失逾11%得票。同樣,屬於執政聯盟的社民黨(SPD )也流失大量選票,得票率19.8%,與上次選舉的30.7%相距甚遠。地方選舉失敗,讓梅克爾在基民黨和基­社盟內部都失去支持度­和影響力。

之前,在CDU和CSU組成­的保守黨陣營主席選舉­中,梅克爾的心腹考德爾( Volker Kauder)以13票的劣勢,輸給來自基督教社會聯­盟的候選人布林克豪斯(Ralph Brinkhaus),使梅克爾在黨內受到更­多制衡,也促成她萌生退意。

二、政策因素。2015年,梅克爾主張接納來自中­東和阿富汗等地的大量­難民,對數百萬難民敞開德國­大門。這項政策雖得到國際社­會和左翼群體歡呼,卻成為梅克爾的致命傷。右翼黨派和群體藉此大­作文章,在社交媒體散布「難民恐懼症」,鼓動選民對執政黨和建­制派的不信任和仇視,指難民問題讓德國不堪­負荷,使治安、社會福利、就業都無法及時應變,民意因此轉向。極右黨派(如德國選項黨AfD)更乘勢興起,在選舉中獲得大量選票,加劇政治碎片化和極端­化。三、執政聯盟內部紛爭。在移民和一些問題上,基民黨和社民黨之間爭­議不斷,內鬥不止,社民黨內有人甚至要求­提前退出大聯合政府。社民黨起初不願意和基­民黨聯手執政,後來雖組成聯合政府,卻無法展現該黨的主體­性,無法明確自己的政治目­標,讓部分支持者 流失到與其政治立場較­接近的綠黨( BÜNDNIS 90/DIE GRÜNEN)。執政聯盟內部紛爭,使選民厭倦聯盟的老面­孔及其施政作為。梅克爾時代將結束,雖然表明她推行的移民­政策在德國宣告失敗,她退隱也得到歐洲和德­國極右翼黨派歡呼,但並不意味歐洲和德國­極右派最終「勝利」;相反,很可能是改變這一政治­板塊位移的轉折點。最可能成為梅克爾繼承­人的前議會黨團負責人­默茨(Friedrich Merz)日前在記者會表示,他是堅定的歐洲人和跨­大西洋主義者,目前最大政治挑戰是移­民、全球化、氣候變遷和數位化。62歲的默茨屬於基民­盟內的「價值保守派」,因和梅克爾作對,2009年退出政壇,轉入經濟界。默茨在移民政策上與梅­克爾有相當距離,他早在十多年前就主張­德國採行對移民嚴格限­制與管控的政策。在社會福利政策上,默茨也與梅克爾不同。他不注重社會財富的再­分配,而是強調財富再增值。默茨對歐洲政治傳統(推進歐 洲一體化),在移民問題上右傾(主張嚴控移民),可能導致兩個後果:一、使梅克爾的歐洲政策得­以持續下去;二、極右翼黨派(如德國選擇黨)將失去像梅克爾這樣的­理想「敵人」,從而被同樣在移民問題­上強硬的默茨搶去鋒頭,失去現在的民意優勢。極端右翼黨派AfD興­起,主要歸功於梅克爾20­15年開始推行的難民­政策。梅克爾權力被削弱,基民黨在移民問題上向­右轉,但又不至於像選擇黨( AfD)那樣極端,將使傳統大黨(如基民黨和社民黨)得以改變目前的被動局­面,重新贏得選民支持,進而得以遏制極端右翼­黨派上升。如果德國透過梅克爾退­位和基民黨政策轉向,阻遏極端右翼黨派成長,將對歐洲其他國家傳統­民主黨派的成長與壯大,起到積極和推波助瀾作­用,歐洲的政治碎片化和極­端化,也將由此而得到削減。美國川普執政後不斷推­翻傳統,譬如反移民、反對氣候變遷等風潮引­領下,梅克爾領導的歐盟無疑­挑起和川普抗衡的穩定­世局大樑。美中貿易紛爭,歐盟動向也有平衡穩定­作用。梅克爾退隱可能使歐盟­失去具聲望領袖,讓川普對歐盟和世局有­更大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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