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息

中篇連載

「這個你真的不需要擔心，我身體好得很。」他笑了起來，挽起袖子給我看肱二頭肌，「看！多硬！我每周一辦完公，就去健身和游泳。」「你再看看這個。」他從一沓資料裡，翻出兩頁紙，遞給我。我拿到手裡，發現那是一份體檢表。我翻看了一下，他的身體指標基本都正常，除了血壓有點兒偏高之外。在他這個年齡，有這樣的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放心了吧！」他笑了起來，有點兒得意，像個少年。有了這樣鐵的證據，我的確放心了許多。我還跟管苧彙報了這個好消息，管苧說她早就看到了，她對她老爹的身體還是很放心的。她說：「你想啊，他上過山、下過鄉，還在工廠當過工人，那些經歷都會強健他的體質。反而是我們，天天坐在辦公室裡，弱不禁風，不堪一擊。」「弱不禁風，那是你吧？」我故意反駁她。但我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在我的記憶中，唯一有過嚴酷鍛鍊的日子，也就是剛剛考上大學時的軍訓。雖然僅有一個月，可我忘不了一個月之後，鏡子裡的自己滿臉黝黑，很健壯的樣子。那個樣子讓我對自己充滿了希望和信心，我覺得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幹好任何事情。如今的自己雖然還不能說很胖，但是肚子上已經全是贅肉了，爬樓梯最多到三樓就開始喘了。所以，我已經不相信自己還能做很多事情了，我覺得一個人只要能做好一件事情就已足夠……管苧指揮我把箱子放好後，拍拍巴掌說：「今天，咱倆做飯吧，給咱爸一個驚喜。」「行啊，你指揮我，我當你的下手，」我說，「我也順便學幾招。」「那咱來點兒複雜的，做個水煮魚好不好？」她說出了自己的喜好。「好高的難度！」「我也沒試過，反正從今天起，我們閒得不得了，來吧！」我們又一起下樓，去菜市場挑選鱸魚以及其他的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