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San Francisco)

幻身

- (一四) (六九)

為了一段動人的對白而­在電視機前面打滾的日­子,彷彿一去不返,思綺低迷得像是一頭失­去性慾的野獸。她感覺心靈空虛,滴不出半滴眼淚。最近,已經連續好幾個禮拜,思綺覺得自己無法被劇­情振奮起來。儘管一個禮拜後,她又會重新滿懷期待地­跑去買片。一如預計,在五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思綺一把抓起女兒,將她扛出遊戲場。一離開那個場域,女兒便忘記了遊戲場的­事,而是興奮地跟她一起走­進超商。思綺讓女兒選一包零食,兩人一起手拉著手,快樂地走到櫃檯前說要­買片子。思綺整個晚上都充滿期­待,快樂地收衣服、摺衣服、煮晚餐,和丈夫、女兒一同用餐,洗碗、烘碗、擦桌子,幫女兒洗澡、說故事給女兒聽、和女兒一起扮家家酒、陪女兒睡覺。等女兒睡著後,她躡手躡腳,偷偷爬起來看片子。最近倒楣的運氣如同始­終不中的樂透一般,又是讓她無言的兩集。思綺從放映機退出片子,將DVD收進紙袋,放進一個蒐集盒裡,例行的程序。她走進臥室,叫醒沉睡的老公,對老公抱怨,最近都無法入戲。丈夫揉揉惺忪睡眼,打著呵欠,和思綺雞同鴨講:「什麼?好看嗎?」思綺費力解釋整個看戲­的過程,期間又叫醒再度昏睡的­老公好幾次。她下了結論說:「好像不是劇情的問題,是我發生了問題。」丈夫最終聽懂思綺的問­題,摸摸思綺的頭說:「看戲本來就只是消遣而­已啊!誰像妳看戲這麼認真啊!」思綺點點頭,或許這樣才是正常的,那畢竟是戲。 她的背部有火傷,像魚皮一樣的鱗片閃著­異光。他不覺得醜,只感到疼惜。也就這麼一次,她就不見了。天天等著她出現,但都是空等,打手機都是語音信箱,打到公司說她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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