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19大解碼不可預期的預期

彭濤(德國)

中共19大下月18日即將召開，其議程、人事安排和政策走向均受外界熱切關注，諸如：「七上八下」潛規則是否廢除、王岐山是留是退、哪些人將進入常委、常委人數是否增減、軍委會人選有哪些、「習近平思想」是否寫進黨章等等。這些問題目前雖難有確切答案，但一些趨向和可能性，則已顯示輪廓。首先，有消息稱，習近平對王岐山去留，之前可能有所猶豫，或尚在權衡之中。習雖然希望留任王，但由於郭文貴爆料影響，授黨內反對派以柄，可能迫使習為了平衡和穩定派系，順水推舟讓王卸任。然而，對習來說，這卻會讓人產生「此地無銀三百兩」、承認王因郭爆料而下台之嫌，也等於截掉習的一大臂膀。

近來，王岐山接連多次高調亮相：9月3至5日，王岐山在湖南省公開視察當地紀檢單位及中國央企；6日晚間的新聞聯播節目播出，王岐山出席中共已故政治局常委、中國國務院前副總理姚依林的百歲紀念會；9月8日，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播出，王岐山出席中國「全國紀檢監察系統表彰大會」。這或有可能表明，習近平已做出讓王留任的決定，或至少繼續給王安排其他重要職務。但這也有可能正是王岐山不會留任的徵兆。王岐山的頻繁亮相，有兩個動機和目的：一、為了平息有關他患晚期癌症的謠言；二、表明他不會因郭文貴爆料而受到任何干擾或查處。這既可理解為王將留任的表現，也可視為習給他光榮退位搭台階。另外，習近平廢除江澤民定立的「七上八下」規則，可能性是有的。中共最高領導人不遵守前朝規則已有先例：江澤民不顧鄧小平定下的領導人最多兩屆任期制，退位後仍保留中央軍委主席職位；習近平也以建立各種領導小組方式，奪取或取代政治局其他常委和中央各部委的職權與職能。 儘管到底哪些人能進入中央政治局及其常委會，目前尚無法確認，但一個基本原則或事實卻不言自明，即：19大能進入政治局及其常委會的人，必須是「效忠」習近平及其中央（或對其沒有威脅）的，雖然效忠程度還有待日後進一步驗證和考查。至於常委人數是否有增減，如由七席變五席，或恢復到過去的九人常委制，則應不屬於19大議程中的必要內容。而廢除常委制說法，也就更不應在議題之中了。

從近日解放軍公布軍方19大名單來看，軍委人選大致也已確定，其特點有二：一，與徐才厚、郭伯雄等有瓜葛或牽連的人，如房峰輝、張陽等，都不能上19大名單；二，「紅二代」將領基本上被從19大名單上剔除，如張海陽、劉源、劉亞洲和毛新宇。習近平用人思想和原則是：排斥前朝重臣，特別是江澤民、曾慶紅、薄熙來、周永康的嫡系，不重用紅二代，啟用自己熟悉或曾共過事的人，以及草根式的幹才。當然，習也不排除續用一部分前朝重臣如汪洋等人，只要他們向習表忠心或發誓不與習作對。比如，軍委大多數成員，如 范長龍、許其亮、常萬全、趙克石、張又俠、吳勝利、馬曉天、魏鳳和，都進入19大代表名單。這些人都不是習近平的親信或舊部。

另有消息稱，19大中央軍委有可能由原來的兩名副主席增至四名副主席，貫徹軍委主席負責制，以樹立習近平作為軍隊最高統帥的絕對權威。這種改革的可能性是有的，因為它有利於習控制軍隊。而「習近平思想」是否寫入黨章，或被定性為與「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齊名的思想，則不會有太大把握。習執政才五年，其思想和理論尚在形成與試水過程中，還需要更長時間磨礪、成熟和完善。如現在就將其寫入黨章，未免有點為時過早，黨內達成共識的可能性也不會太高。

歸結來講，19大人事安排和重大議程已基本確定。全會提前在10月舉行即說明，習近平與各派系已達成基本共識，習也已對王岐山的去留和「七上八下」規則的存廢做出了決定。但不管王是去是留，習近平都不會對他有任何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