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會中外企業巨頭 各顯機鋒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9大後，30日與Facebook（臉書）創辦人查克柏格、蘋果CEO庫克、鴻海集團董事長郭台銘、阿里巴巴主席馬雲、騰訊主席馬化騰、百度董事長李彥宏、黑石集團董事長蘇世民(Stephen Schwarzman)等中外企業大咖會面。被認為習有意開啟私人性質的國際對話管道，彰顯中國是世界經濟大國，習近平透過他們向世界發聲，更鏗鏘有力；而臉書、蘋果對中國市場各有所求，能否各取所需，還待考驗，但彼此對話頗見機鋒，也具有深意。其中和查克柏格對話，一來一往，平淡中帶深刻用意。華人女婿查克柏格開場白用中文，說習近平近年對黨、對政府機構、對人民說最多的「不忘初心」，顯然刻意想藉此和習近平善意交心。但習近平或許洞察其心意，以「買賣不成仁義在」，婉轉回告臉書無法在大陸開放使用的無奈，讓船過水無痕。習近平作風，越見外儒內道，外國人很難窺透。「華嚴經」、「詩經」都提過初心（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中國人琅琅上口的「不忘初心」，各行各業都能套用。媒體常說不忘初心，但很難做到公正不阿、不黨不私；政客說不忘初心，卻常忘了百姓，貪贓枉法無所不為，否則習為甚麼要打貪反腐？所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還得看後話，重要的是「初心易得，始終難守」。

19大主調「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繼續前進」。依習的講法，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是為人民謀幸福，使命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初心之不忘，即建成小康社會，民族偉大復興即邁向統一的強國。這是習近平的心中藍圖，所以必須嚴格治黨、依法治國，不是隨便說說。查克柏格在習面前提初心，是否也適時反射他的初心？今年5月，他參加哈佛大學畢業典禮致詞，自認建立新聞流（News Feed），結合地方社群，把整個世界連接起來，就是發心而後的結果。查克柏格跟習近平談初心，有人解讀，是想獲得臉書重返中國大陸發展的機會；只是，臉書的表現有守住始終嗎？ 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去年就警告查克柏格，臉書為「假新聞」推波助瀾。包括臉書、推特（Twitter）和很多社群網路，散布、連結對立性偏見、惡意內容屢見不鮮。當然，也包括俄羅斯運用來散播不實消息，或買廣告幫川普競選。臉書是連接世界或分化世界的怪物？它在中國被封鎖，一個原因是，2009年新疆烏魯木齊暴動，就是以臉書為訊息平台。再者，中國已是世界第二大網路國家，不可能不扶持本國產業，騰訊的股王地位，得之不易；更重要的，所有互聯網、社群網、微信都「服膺管制」，從用語到內容都不能踰越紅線。全球逾20億人使用的臉書如果進中國，要低頭向中共降服，或打破原有生態呢？查克柏格的初心質量俱變，習說「買賣不成仁義在」，話中有話，使查克柏格的臉書王國依舊缺半壁江山。習與這些中外企業巨頭講話，好像也在說給各國領袖聽。「中國堅持對外開放，買賣不成仁義在」，「中國不搞霸王條款，不圖占人便宜」。習 近平常提到「霸」這個字，走訪國外總要強調中國「強而不霸」，也顯露他對中國崛起的辯證思維。孟子說，「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以力服人是霸，所以要夠大，但習近平換了個字「強」，表明中國要做「強而不霸」的大國，「一帶一路」可視為「近悅遠來」的戰略部署。然而，從歷史看，強而不霸只是古籍傳說記載，不過是國際政治的理想化，現實中很難做到，大多數國家不能逞霸一世，也要逞霸於一時。強與霸乃一線之隔，躍之即至，中國已漸有此能力，國強必霸，西方國家焉得不懼不疑？習近平的立場很清楚：中國不霸人，也不讓別人霸。川普8日即將訪中國，習川會在即，習近平向巨頭們提「中國不搞霸王條款」，顯然意有所指。美國是世界霸權，動不動就貿易報復，時不時祭出特別301條款恐嚇、制裁對手國，習近平必是有感而發。川習會的主要議題就是美中經貿。中國走全球化道路，川普強調「美國優先」，兩國間貿易逆差勢必搬上檯面較勁。習近平有言在先的表態，也算強而不霸，即使談不攏，中美還可友誼長存，假以時日，留待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