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美國 加州對抗川普 自身鬧獨立

加州州長、參眾議會都由民主黨把持，很多政策和川普的聯邦政府打對台，去年有人提議加州脫離美國獨立。諷刺的是，如今加州內陸從南到北，鄉村地區正醞釀脫離加州，另成立「新加州」(New California)，他們發表「獨立宣言」，徵求選民連署，希望11月納入選票，最終成為美國第51州，擺明和自由派當權的加州畫清界線。美國版圖遼闊、民族複雜，各種主張多元對立，歷史上一直呈「分裂」狀態。除了解放黑奴引發南北戰爭，近代種族摩擦、反越戰、墮胎權、同性婚姻、擁槍權、移民政策等，聯邦和各州常見立場分歧，不足為怪。

60年代迄今，加州曾有雷根、威爾遜、史瓦辛格等四位共和黨州長。此後自由派崛起，少數族裔漸成多數，民主黨輕鬆掌控州長、參眾議會，「完全執政」穩如泰山。加州有3930萬人口，每年GDP產值逾2.4兆，都是全美第一；加州經濟總量如看成一個國家，世界排名第六。這些籌碼使加州向川普嗆聲，挑戰川普政策的「急先鋒」。 近期雙方對抗進入多領域、全方位。例如移民政策，加州去年底通過法律，成為「移民庇護州」，州和地方執法人員不配合聯邦查緝無證移民，也限制向聯邦提交被捕者身分；移民及海關執法局(ICE)揚言，要在加州逮捕1500名非法移民。川普不發給夢想生工作簽證禁令，也被加州境內聯邦法官下禁制令停止執行。財稅和預算也對抗。川普和共和黨主導的減稅法案，地方稅扣除上限1萬元，今後加州居民繳地方稅，無法在聯邦所得稅中全額扣除，被視為故意為難加州、紐約等挺民主黨的藍州。川普指加州已「失控」，威脅將扣發聯邦給加州的補助款(估計每年3680億，但包括居住加州的老人福利金，並非撥給州政府)。加州參議會議長德利昂因此回嗆，川普把加州當箭靶，是對全球第六大經濟體宣戰。加州人大把繳聯邦稅(估計每年貢獻逾3560億)，加州「捐贈」聯邦的錢，遠高於從聯邦得到的撥款。今後加州人乾脆把州稅列為捐給California Excellence Fund( 州政府運作的基金)，當慈善捐贈申報抵聯邦稅，以反擊川普。在健保、大麻、槍枝管制、沿海鑽油和清潔能源各領域，加州和聯邦互唱反調。川普要廢「歐記健保」；加州議會提案開辦免費全民健保，但每年4000億經費那裡來？不免流於畫餅充飢、不負責任。加州禁止沿海鑽油，川普偏偏開放加州沿海鑽油，卻讓同樣反對沿海鑽油的佛州豁免，差別對待的「示威」用意不言可喻。加州休閒用大麻合法化，司法部長日前揚言到加州執法。果真執行，聯邦和地方官員可能發生「執法內戰」，這種對立爭鋒情勢非常危險，可能失控。美國左右兩派政黨實力拉鋸，既在首都華盛頓角力，也反映在聯邦和加州的對槓上。依憲法，聯邦和各州分權而治，各有職權。加州很多政策卻太過自由化，被譏為「左棍」極端。譬如盜竊900元以下財物屬輕罪，不須坐牢，只要罰款或社區服務；近期監獄大量釋放輕罪犯，導致治安惡化，居民緊張。高福利、濫發錢、高州稅 、環保法規嚴格，使汽油價格、企業經營成本都比外州高40%以上，保守派人士忍無可忍，正如自由派對川普咬牙切齒一樣。加州自認自由進步，領先全美。矽谷是世界科技重鎮、好萊塢是世界娛樂之都，都偏向民主黨，加州變成全美對抗川普的「急先鋒」。去年初謀求加州脫離美國獨立案列入選票，如今挺共和黨和川普的加州人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要脫離加州獨立成美國第51州。依憲法和西維吉尼亞州先例，脫離加州須州議會同意，而這些要求獨立的地區屬較貧困的非都會農業區，財政收入少，即使人口占加州三分之二，但想「脫藍變紅」仿英國脫歐Brexit的Calexit卻極難成功，最多只是表達對偏左政策的痛恨而已。美國確實面臨歷史時刻，川普、民主黨、加州自由派和保守勢力，各方都處於「憤怒」狀態。地方對抗中央或不致引發動亂，但各方立場應向中間修正、尋求妥協，避免演變成憲政爭議，否則須打憲法官司，從地方到聯邦最高法院，用釋憲判決來解決紛爭，徒然加深分裂內耗，將沒有贏家。美國已亂成一團，有必要對立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