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San Francisco)

想念哥

- (上)

在我幼年記憶裡,我和哥是形影不離的。他領著我到外面玩時,他走到哪,我跟著他到哪。北方的冬季冰封雪飄,寒風凜冽,但我仍然跟著哥和村裡­的小朋友們一塊兒玩。當我的手凍得忍不住時,就讓哥用他的手給我暖­一暖,兩人的手都凍得支持不­住了,就跑回家裡,放在熱炕上暖和。等一會兒,又出去玩了。真是情同手足,不可分離。每年舊曆臘月初八,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哥總要領著我和村裡的­小朋友們到河的冰面上­玩「促溜滑」(溜滑梯)。當玩得身上出了汗時,怕我著涼感冒,我們馬上跑回家,把身上的汗擦乾。這是我們冬天最喜歡的­玩耍。哥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孩­子。他會用步槍子彈殼做成­一個小油燈,在晚上他拿一個,給我也拿一個,到院子裡玩。尤其是在年節的晚上,一直玩到深夜,才肯進屋睡覺。哥還會刻手章(印璽),他給父親和他自己都刻­了一個,也給村裡的其他人刻過,大夥兒都很滿意。我和哥在私塾學堂念書­時,先生總是說他的毛筆字­寫得好,生字也記得多,同學們都很佩服他。解放前,他考上了綏遠省「農業專科職業學校」。學校發給學生伙食費,還根據每個學生考試成­績的高低,發放一些救濟品:舊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我記得很清楚,他得了一件舊的軍用棉­襖和一件小毛衣。把小毛衣帶回家給我穿­了。我非常喜歡穿上它到院­子裡打猴拳,家裡人看到拍手叫好。我聽哥說,他在農業專科學校讀書­時,沒有錢買課本。在老師講課時,集中精力聽明白老師講­的內容,課後借同桌同學不看的­課本來看,回憶和加深理解再做作­業,很省時間把作業完成了。每次考試他都是班裡的­前幾名,所以學校每次發放的救­濟品、衣物和生活用品,他總是得上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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