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美國浮現的楊安澤現象

●魏碧洲從「楊幫」(Yangang)到「楊安澤現象」(Yangmentum)，民主黨2020年總統初選華裔參選人楊安澤已破繭而出，殺出重圍，占得一席之地。雖然他以個位數民調僅名列前六名，我們沒有理由樂觀相信44歲的楊安澤，最終能獲得民主黨提名，但他的競選主軸「自由紅利」逐漸成選民熱烈討論焦點，這個前瞻性政見將成為明年大選兩黨爭先擁抱的主題。在全美政黨領域，楊安澤藉藉無名，在率先初選的愛阿華州與新罕布夏州，民主黨選民都說開始時沒聽過楊安澤其人其事，對「自由紅利」毫無所悉，僅基於好奇心到出席者寥寥無幾的場合聽楊安澤發表政見，聽後大為折服，楊安澤名氣逐漸打開。但主流媒體對楊安澤的報導極少，講好聽是不公平，講難聽就是種族歧視。當「自由紅利」在「千禧世代」選民中傳開，楊安澤民調突破民主黨全國總部設的2%門檻，超過其他三位參議員、兩位眾議員及一位州長，外加星巴克老闆後，CNN等寧可用同情口吻報導民調不到2%的參選人如陸天娜、布克、歐羅克等人，對楊安澤突破2%門檻的重要意義視而不見。但楊安澤民調迫使主流媒體瞭解為什麼支持他的人越來越多時，才赫然發現超越族裔的「楊安澤現象」。

楊安澤政見核心「自由紅利」(Freedom Dividend)，是指「國民基本收入保障」(universal basic income)的另類形式，即由政府核發全國18歲以上公民每人每月1000元，直接發放現金目的是確保公民過有尊嚴的基本生活。依楊安澤說法，資本主義「第四波工業革命」已爆發，體現在生產完全自動化(automation)及人工智能化(AI)，許多工作遭機器人取代，例如線上購物取代實體店後，大批店員與庫儲人員失業，連貨卡司機都將被取代，銀行金融業更如此。大批工人失業後產生的社會經濟與政治問題迫在眉睫，「基本收入保障」就是靠政府發錢，無論首富或貧民都每月發千元，避免貧富懸殊。「基本收入」整合所有聯邦政府社會福利，與其減稅讓富人受益轉投資，不如把錢直接發給國民，讓國民消費再投入經濟，帶動經濟成長。很多人擔心楊安澤是天方夜譚，全美3億多人，政府每年要花3兆多元。但楊解釋可另闢增值稅等至少四種稅收可提供全體國民基本收入，非但不增加國家財政負擔，反而帶動經濟。還有人擔心，一旦每月有收入就不工作，甚至亂花錢購毒酗酒，楊安澤不厭其煩用大批有信譽的學術研究數字與案例，證明人們有這種幫助反而會增加找工就業的動力，結果越來越多人相信他的主張和說法。

楊安澤受訪時說，他2016年開始深入思考川普當選的原因，特別是川普得票的關鍵工業州，結果是因全球化與自動化造成大量失業。但資本企業、社會或國家沒有照顧到廣大藍領勞工，民怨積累。他認為不應是川普的「美國優先」而是「人性優先」(Humanity First)，成為他競選總統的動力，「能不能當上總統是一回事，但這個『人性優先』的訊息配合『自由紅利』措施，必須傳播出去」。楊安澤核心政見逐漸在社群媒體傳播，獲得越來越多人認同，尤其成長時期經歷過「金融海嘯」的千禧世代族群，對搶奪他們工作機會的自動化、人工智能，保障每月千元收入的政見，比起其他在全民健保與氣候暖化議題上喋喋不休的參選人，更具吸引力，使「楊安澤現象」蔚然成形，從楊安澤募款大增體現出來。報導指出，因為吸引初入職場年輕族群，與缺乏工作安全感的藍領階層，楊安澤支持者與川普支持者有重疊性，他們也喊出與「MAGA」(讓美國再度偉大)的配合標語「MATH」(數學，有點暗損或暗捧數學很好的楊安澤亞裔背景)，真實意義是「讓美國人深思」，思考楊安澤近乎「杞人憂天式」的未來學警示。多數政評家與觀察家都密切注意「楊安澤現象」。他12日在休士頓的第四場民主黨政見辯論會的表現更重要，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