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辯論混亂無序 不煞車將陷內戰？

總統大選首場電視辯論會29日晚舉行，美國約1億人收看兩位老白人相互叫嚷的實況轉播。但辯論會毫無章法和秩序，川普表現粗魯強悍，不斷搶白，多次和主持人華勒斯互嗆，和白登更互相叫駡。有人感慨，連我家小孩在幼稚園吵架，都比美國總統辯論守規矩；歐洲媒體普遍嘲笑辯論混亂，讓全世界看到美國民主感到錯愕。川普曝露的弱點非常明顯。他民調落後，急於想靠辯論扳回。所以從一開始就顯得焦躁，始終繃緊紅臉；對「紐約時報」調查報導，他2016、2017年只繳750元聯邦所得稅，主持人連問兩次，他都沒有具體回答。對種族衝突，是否譴責白人至上主義團體，川普也一再閃躲，反而指控極左的ANTIFA應被譴責。川普的戰術很清楚，就是辯論中故意插話、批評歐巴馬與白登政績，指控白登的兒子，激怒白登。但打斷白登的發言太頻繁，主持人制止無效。白登多次回應「閉嘴好嗎，老兄？」「這樣非常沒有總統風度」。但川粉可能就喜歡這種粗魯強悍風格。只是辯論後民調顯示，川普的急切焦躁失分了。

CBS News當晚民調，白登以48%比41%領先川普；CNN委託獨立機構SSRS民調，60%受訪者認為白登表現較好，只有28%認為川普表現好，而65%認為白登回答比川普真誠。只是歷史經驗顯示，辯論輸贏無關大選勝敗。川普指白登智商低，白登反罵川普是「小丑」「說謊者」。白登對川普幾次插話克制住脾氣，遵照事先演練把身體轉向攝影機，直接向選民訴求，明顯勝過川普表現。川普指控白登的兒子杭特收受莫斯科市長夫人300多萬元，白登提高嗓門強烈否認，也激動提到杭特濫用藥物問題，真情流露，顯現父親的溺愛。辯論中兩人針對疫情、經濟等問題交手，卻缺乏系統性論辯，流於互相攻擊，有如兩個老小孩吵架。川普自誇如白登在位疫情可能死200萬人，而不是20萬。白登則批評川普不相信科學，2月就知病毒會人傳人，卻不告訴美國人；抗疫沒計畫、不信任科學家、還要美國人注射消毒劑抗病毒，說疫情會神奇消失，太不負責任，「你們相信他嗎？」對選舉結果，川普辯論前四天又表示，他可能不會很快接受選舉結果，他唯一敗選可能是因選舉不公正，「要麼我贏得選舉，要麼我讓選舉無效，就看你們的選擇了」。白登在辯論中直接訴諸選民：「你們是最後裁定者，不管他說甚麼，他不能阻止你，他要走還是得走，不能戀棧權力」。美聯社發布「事實查核」，發現兩人都說了不少不符事實的話，但川普的不實說法比白登多很多。包括猛批民主黨極左激進派要推全民公費健保、刪除警方經費，甚至「綠色新政」；但白登說他並未主張刪除警察預算，強調「我就是民主黨人，我認證的民主黨政綱」。川普有如「紮一個不存在的稻草人來打」，很難拉走支持白登的選民。整場辯論的核心問題：川普無法因辯論而開拓新票源，還可能因粗暴干擾對手，為自己政策辯護也雜亂無章，讓未決定投票意向的中間選民反感。而白登除了少數措詞有誤，馬上改口修正，96分鐘都未出大錯，一洗部分選民懷疑他頭腦不清、思考遲鈍的印象，白登算是有斬獲。川普辯論結束回白宮，夜深人靜時也許後悔：為何辯論前把白登貶得這麼低，大家對他在辯論沒有太高期待，白登表現反而令人刮目相看。而川普辯論前自豪臨場反應，認為「我每天都在準備」，自大自負反而讓自己失分。辯論過程雙方還算克制，至少一些陰招沒使出來。譬如川普未指責白登年輕時曾涉性騷擾，或大挖白登兒子的醜聞；白登也沒有抖川普家族醜事，避免惡質選戰升高。但雙方無法系統性闡釋政見，淪為口角和搶白，成為有史以來最糟最爛的總統大選辯論，太傷美國形象。白登陣營是否接受第二、三場辯論會，還有懸念。川普自認贏了，實則後面可能更急於扳回劣勢。白營已要求檢討辯論規則，甚至關掉插話者麥克風，維持辯論秩序。這場辯論舉世矚目，卻呈現美國政局的混亂醜陋，淪落到和剛學步民主的第三世界國家一樣。歐洲媒體一片譁然，指這是美國國恥；美國選民多數各擁其主，混亂的辯論只是開端，選舉開票日可能更混亂危險。悲觀者擔憂，屆時兩人如果各自宣布當選，美國會不會陷入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