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紐約兩州長 成也新冠敗也新冠

除了錯綜複雜的華府政治圈，全美政治焦點常聚焦東西兩岸加州與紐約州，這兩大州州長常是累積政治資本、進軍白宮的墊腳石。美國疫情漸趨和緩，新冠病毒襲美一周年之際，民主黨籍加州州長紐森、紐約州州長葛謨卻雙雙陷入政治危機；兩人能否持續平步青雲引人關注，他們的境遇也反映民主黨政治與道德的雙重標準。

紐森2019年高票當選，53歲年輕有為，政績平平，支持度穩步上升。63歲的葛謨出身政治世家，2011年就任州長，如今第三任，如無意外，準備2022年再拚第四任，兩人都是民主黨明日之星，退可續任州長，進可問鼎白宮。葛謨還擔任全國州長協會主席，養望累積人脈。這兩個州都是民主黨大票倉，兩人若參與黨內總統初選，讓其他人畏縮，但目前兩人處境都岌岌可危。加州、紐約州去年疫情之初表現都很亮眼，全力控制疫情與病歿人數，調控防疫物資與病床，讓州民對兩人的領導能力深具信心，葛謨民調滿意度曾衝上72%高峰。當時他每天上電視簡報疫情，口若懸河，各種統計數字配幻燈圖表，娓娓道來，成為州民每天必看節目。葛謨精湛表現甚至贏得一座艾美獎，他也天天批評川普領導抗疫無能，嚇得川普立馬調派海軍醫護艦分赴紐約、洛杉磯，加建方艙醫院，葛謨光芒四射。兩人享受抗疫英雄光環，民調上升時也埋下失敗種子。紐約州公布老人病歿人數一直被疑低報。紐約市韓裔州眾議員金兌錫以親屬死於養老院的切膚之痛屢屢質疑，但紐約州媒體多數噤聲投鼠忌器，直到州檢察長公布調查指數字低報，葛謨貼身助理也無意中透露，病歿養老院實際人數多於公布的兩倍。據報州府官員涉嫌壓迫衛生官員竄改數字，風暴於是爆發。白宮避重就輕不談，試圖切割；聯邦檢方則著手調查是否涉舞弊造假，草菅人命。風波未平之際，3月初有三名婦女出面，實名指控葛謨性騷擾，25歲的州長核心女助理指控葛謨語言暗示要和她上床。葛謨躲避多日，暫停疫情簡報。紐約市疫情2日確診一周年，葛謨卻神隱廻避，舞台讓給政敵紐約市長白思豪。葛謨沉默數日後聲明，他的親善言行被誤為性騒擾，並否認有逾矩行為，大喊冤枉。但外界封他「令人毛骨聳然的葛謨」諢號，如今民調54%州民相信他性騷擾，要求他辭職聲迭起。性騒事件爆發後，民主黨倡護女權者、自由派好來塢#MeToo代言人、主流媒體都緘默或低調報導，少有人支持三位指控的女性；相比前幾年圍剿性侵名流政要的聲勢，民主黨內外與自由派表現雙重標準，更怕此事延繞到拜登與賀錦麗。民主黨高層極不願因此事傷害民主黨。眾院議長波洛西點到為止，未加譴責。這些立場證明性騒等控訴涉及政治或個人權勢利益，就變成鬥爭工具，並非真正為婦女維權。葛謨面臨私德與瀆職，兩者都是硬傷。民主黨明日之星可能就此毀了形象，修補不易。相對而言，紐森也政治危機連連。他目前面臨選民罷免，連署已跨150萬人門檻。10日前如再有20萬合格選民連署，即可成案交付選民票決。但民主黨護航下，紐森或不致有滅頂之災，形象卻

一步步走向自毀。紐森私德上說一套做一套。譬如他宣布全州餐館不准堂食、州民須戴口罩，自己卻私下與十幾好友在納帕酒鄉高級餐館聚餐，無人戴口罩，被拍照抓包後州民憤怒，這是赤裸裸地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紐森疫情期間對加州商業運作忽開忽關、反覆多變，增加商家成本。紐森封鎖經濟、學校長期改採網課等，引來部分有子女就學的家長不滿，都使他的聲望下挫。最新發展，紐森與教師工會達成階段性協議，開始實體復課，或可紓解部分家長的怒火。葛謨抗疫的有力表現，被認為是民主黨2024年問鼎白宮有力人選，如今面臨雙重危機，民主黨州議會黨團和白宮作壁上觀，要求他下台聲浪愈來愈高。紐森即將面臨耗時費錢的罷免選戰，但民主黨團全力護航下，加州民主黨占絕對優勢，共和黨想挑戰紐森極吃力，他可能有驚無險。兩位民主黨新星即使能保住州長職位，卻都遍體鱗傷，有政治負債；葛謨盛極而衰、打川普不餘遺力，如今面臨引咎下台、凟職和性騷擾指控。東西岸兩大州長的白宮之路如因此夢碎，坐實了成也新冠，敗也新冠的譬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