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向右轉 墮胎不便但未禁絕

聯邦最高法院24日以5比4，推翻1973年保障婦女墮胎權的「羅訴韋德案」(Roe v. Wade)判例，引發上周末全美各大城出現示威抗議。民主黨說，這讓全美3600萬生育年齡婦女失去墮胎權利，激進者到最高法院抗議，有人到大法官住家外揚言殺死大法官而被逮捕。美國雖然大幅向右轉，但一些看法也誇大事實，最高院判決墮胎不是憲法保障的權利，應由各州決定，未明文禁止墮胎。此判例意為：共和黨主導的紅州立法，規定懷孕滿六周或聽到嬰兒心跳聲即不准墮胎，並未違憲；婦女墮胎並非憲法保障的權利，意謂各州如限制或禁止墮胎並不違憲。截至目前，已有9個州立法禁止墮胎，未來可能有12州跟進，但美國逾半數，有29州繼續開放墮胎。這個判例使紅州可禁止墮胎，除非母體出現重大疾患，否則即使亂倫或被強姦而懷孕，亦在禁止之列，而懷孕的前六周仍可墮胎。而紅州婦女今後如需墮胎，須遠赴民主黨主政的藍州實施。婦科墮胎診所難在紅州生存後，紅州低階層婦女如經濟拮据，無力旅行到外州墮胎，被迫違法墮胎或生下更多無力扶養的嬰兒，將增加政府社會福利負擔。

另外，美軍23萬餘名女性官兵今後如須墮胎，除非駐地在藍州，否則駐紅州的女兵，須請假遠赴外州墮胎，增加許多隱私權保護或經濟負擔。而保守派得勢後，是否進一步限制墮胎藥丸銷售，讓婦女性生活有更多約束和不便等，是保守派想維護、自由派卻擔憂的發展。兩黨左右勢力拉鋸在主導一切。共和黨凸顯恪遵福音派教義「尊重生命」，實現對保守選民承諾，自認為政績而居功。而民主黨則強調，這種違反世界自由開放潮流，「生育選擇權」被剝奪，民間、政界和名流等紛表憤怒，想讓共和黨在年底國會期中選舉和2024年總統大選付出代價。但兩方說法皆太偏重政治操作。聯邦最高法院推翻自己判例很罕見。就法律秩序或社會安定而言，除非面臨迫切的危機，否則應避免這類社會長期趨勢的改變、傷及司法最高威信的作為，更遑論婦女生育權屬私人權利，政府公權力介入，並摻雜濃厚宗教色彩，與世俗化趨勢背道而馳，和伊朗這類政教合一國家何異？川普總統任命的三位大法官，顯然傾向黨派立場，或以「知恩圖報」心態，不惜推翻已實施49年的「羅訴韋德案」判例，歐洲國家譁然，對實施強制生育政策、墮胎如家常便飯，每年維持約900萬件墮胎案例的中國，或開放墮胎的台日韓等，都感到不可思議。首席大法官羅伯茲肩負維護最高院角色和地位，似想避免最高院過度政治化，這次站反對方，使保守派和自由派6 ：3的大法官，作成5：4的判決。但大法官左右實力懸殊，羅伯茲無能為力。聯邦最高法院繼日前推翻各州「隱蔽攜槍法」、違反多數民意擴大擁槍權後，今後可能繼續作出不利自由派的新判例，使最高院更黨派化，更難獨立行使裁判權，進而傷害其形象地位，對美國憲政長遠發展不利。

許多評論認為，此判決有利川普2024年復出，畢竟三位保守派大法官導致判例翻轉，幕後功臣就是川普。但川普其實也陷入矛盾，有分析說，他並非真正虔誠宗教信徒，也不反對墮胎，只是迎合保守選民，而在2016年承諾提名反墮胎權大法官。最高院推翻羅訴韋德案判例後，川普表態說，不喜歡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他似顧慮推翻墮胎權最終可能傷害自己的婦女選票，自己或共和黨須付代價。拜登指名道姓批川普，但如寄望靠此翻盤也是奢望，畢竟還有太多議題對民主黨不利。我們社論多次指出，美國自由派近年走太遠了，#MeToo女權運動、「黑人的命也是命」，警民衝突中的反警察、削預算，寬縱輕罪、毒品等，導致治安惡化，同性婚合法化、倡議LGBTQ權利等，拜登刻意任命同性戀閣員，能源部副部長公開變性裝扮，學校教學生無法分辨性別、男女同廁等，做太過頭反而使保守派反彈，鐘擺自然擺回保守派一端，徒增社會分裂對立。墮胎權本是兩黨共識，最高院當年以7比2通過羅訴韋德案，如今黨派之爭泛濫、更深入民眾生活，大家都不擇手段，才是美國霸權走衰的隱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