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西若訪台中反應必激烈

鄧聿文（中國大陸）

美國眾院議長波洛西訪台尚未成行，已在美中台三邊掀起軒然大波。中國外交部和軍方已放重話，美國的政客、智庫和輿論也不甘示弱，鼓動波洛西一定要赴台。此事脫離了它的實質意義，變成中美之間的「膽小鬼」遊戲。就目前的美中對抗和美國內氛圍來說，波洛西8月訪台的可能性非常高。北京的文攻難以阻擋老太太赴台，接下來就看如何武嚇。在這個問題上，有許多人可能對北京的「威嚇」不屑一顧，認為就是打打嘴炮，沒什麼好害怕的。因為北京過往的所謂「威嚇」紀錄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台灣民眾尤其會這麼看待。但這回很不同，北京對波洛西訪台發出的威嚇不只動動嘴，一定會很激烈，採取某種軍事動作。波洛西此番訪台，北京感受到的刺激程度會超過4月夭折的那次。老太太原本4月要帶著一幫議員來台灣的，消息傳出後，沒幾天就說得了新冠，訪問因此被取消。很多人認為她是「被確診」，真實原因或是在中國的軍事威脅後找了這個台階下。不管上次北京有沒有軍事威嚇，外界以為她大概不會再去台灣了。不過波洛西雖取消訪台，台海警報並未解除，只是延遲而已，只要老太太踏上台灣土地，「警報」一定會響起，北京會採取比上次更嚴厲的軍事手段作為回應。原因在於，第一，波洛西訪台，由於臨近中共20大，無論習近平還是其他領導人，都不可能在台灣問題上示弱，假如習基於中美關係的考慮放軟姿態，他很可能鎮不住局面，因為其黨內反對者會拿此事挑戰他；第二，習現在的民望比4月更差，4月雖有俄烏戰爭帶來的中國戰略困局，但習還能借著去年對疫情的控制以及3月冬奧會的舉行，維持他的權威，可是這之後長達兩個月的上海封城以及經濟的急劇衰退，造成民心大跌，如果他不在這個問題上採取強硬姿態，將會失去左派、愛國民眾以及軍方相當一部分人的支持。從中國的網路和社交平台可以看到，大部分民眾對波洛西的訪台不是憤怒，而是拍手稱快，巴不得她去台灣，他們十分願意看到北京的激進反應，希望習借此機會對台發起武統。每個國家都有所謂的尊嚴問題。對獨裁國家和它的領導人來說，面子尤其重要，領袖個人的面子也是國家尊嚴和榮譽的一部分，是國家利益。從北京的角度看，作為美國政壇的第三號人物和總統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眾院議長雖然不是行政官員，但其重要性比一般的部長級別的行政官員要高得多，具有強烈的象徵意義，其訪台無疑破壞了中美關係的政治基礎，也是對台海現狀的重大改變。台灣對中國是核心利益的核心利益，之前北京一再向全世界重申這點，包括習在內，也多次向美國闡述了台灣問題的敏感性，不要打台灣牌，可如今眾院議長不聽警告，執意訪台，北京只會把這理解成拜登政府扮紅白臉，公然戲弄習。故即便不考慮國家利益，習的威嚴也必須得到維護。何況，俄烏戰爭以來，美將台灣和烏克蘭並列，更深介入和協防台灣，被北京視作以台制華。自美國去年解除美台官員往來限制後，訪台的議員數量越來越多，官員級別越來越高，已有現任的部長來過台灣了。假如波洛西赴台，北京不採取行動嚇阻，下一次或許就是美國務院或軍方負責人訪台，考慮到今年底的期中選舉以及明年的總統大選，民主黨都處不利地位，甚至不排除副總統賀錦麗，乃至拜登都有可能訪台。不僅如此，西方國家也可能集體效仿，派出政府高官訪台，從而導致台灣問題事實上被國際化。這也是北京擔憂和忌諱的一點。這樣一來，之前習對拜登宣示的台灣紅線在國際社會就會淪為笑柄，北京的「一中」政策就完全破防。想想看，習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嗎？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講，北京都不可能嚥下波洛西訪台這口氣。至於採取何種具體的軍事行動，北京會仔細權衡，目的是既要表達出強硬的政治立場，同時又避免引起中美的軍事衝突。這個拿捏難度很高，因為美國對波洛西訪台也會有相應的軍事行動準備。當然，最後亦不排除像一些人譏笑的那樣，北京就是一隻「紙老虎」，除了口頭抗議外什麼都沒發生，或者只是低強度的軍事回應。如果這樣，形勢可能更危險，因為北京的做法無法從理性的角度去評估，接下來就意味著任何可能性都會出現。

（作者為戰略分析智庫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