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內鬥暗潮洶湧 蔡英文進退維谷

台灣民進黨敗選後，黨內黑金疑雲連環爆，北有幫派出身中常委黃承國，南有槍擊案關係人中執委郭再欽，更因長年受綠營重用的台南經發局長陳凱凌收賄案，讓民進黨形象跌至谷底。準黨主席賴清德直言黨內黑金應檢討，黨副秘書長林飛帆更批台南亂象是集體鄉愿忍讓的結果。這「集體鄉愿說」，非但暴露民進黨結構性腐化根源，更暗指曾任台南市長賴清德難辭其咎，綠營權鬥接連上演，招招都衝著來年內閣改組大戲而來。民進黨雖然啟動了敗選檢討，但黨內除了偶見「抓戰犯」，砲打黃承國等英系人馬，「無人下台、無人負責」成了地方基層抨擊中央的主調。唯一登記參選黨主席的副總統賴清德以「向黨員報告」之名，巡迴各縣市舉辦「向黨員報告」座談會，固然有前進基層鼓舞士氣用意，卻也因基層敗選檢討聲音不斷加碼，砲指中央，不論是論文抄襲、黑金、和民意脫節等說法，句句都是未點名而直指蔡英文決策失當，場場座談會都變成批鬥會，也讓蔡英文壓力倍增。賴清德步步進逼，蔡英文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因而她也明白表示，執政者常常看的是國家整體，尤其是各項數據所表現的國家整體表現及實力。然而她也承認，這些數字背後的虛實，卻與人民目前實際感受的有所落差，因此將召開國安高層會議檢討。蔡英文此舉，一是表示不承認中央的政策有錯，只有錯估民意感受要調整，二是要和賴別苗頭，並宣示總統實權，黨的檢討呼聲仍需透過政府實際作為，才能落實改善，她才是實質拍板決策的人。雖然賴清德不斷地說「別人黑，我們不能跟著黑」，但事實上，民進黨黑金爭議，「集體鄉愿」現象絕不是台南獨有，而是民進黨執政後「與江湖結合」的結構性貪腐結果，黨內心中有數，這一波鬥爭，不論南北，都有挾「黑金」敗選之名，報派系舊怨的戲碼，就連「小英男孩」林飛帆出手，也不無點出要賴清德「知所節制」，不能因這些年以副總統地位養望，卻想一推二六五撇清與執政團隊的共同責任，於是代理黨主席陳其邁也在中執會裡明言，不要拿到麥克風就在檢討別人，難道不用檢討自己？蔡英文雖然交出了黨主席，但黨內外都認為內閣必須負責，要求閣揆蘇貞昌下台的壓力愈來愈大。蘇貞昌也明白，暫時留任是要完成立法院的總預算審議，府院也明白宣示要在來年1月內閣改組，閣揆留不留成為懸案。蘇貞昌「勇於任事」的企圖心十足，為了保位，他也一改往昔動輒罵人酸人的刻薄作風，放軟身段代閣員道歉，呼應賴清德的檢討呼聲，以降低民間要求下台的音量，為爭取留住抱一線希望。對蔡英文來說，敗選後慰留蘇貞昌是不得已的選擇，一方面在政務上需要國會總預算過關，一時間也難找人能鎮住陣腳，穩定政局；另一方面，黨主席接棒未定，閣揆人選必須一併思考。民進黨內經過幾周來的折衝，讓賴清德掌黨權已定案，賴清德接班蔡英文的歷史之勢已成，但如何能夠平衡黨政權力架構，既要能呼應賴清德改革要求，又不至於侵蝕府院權力，蔡英文要如何創建一個既能維持民進黨團結形象，又不傷蔡權力的黨政運作新局，其實需要大智慧，民進黨內已出現要蔡做「太上皇」的聲音，這其實是蔡英文最忌憚的發展，也讓她更需要有「挺蔡」的行政院長做支撐。英派曾力推前副總統陳建仁接閣揆，但陳個人意願缺乏，再加上可預期來年國會反對黨的攻勢凌厲，陳建仁能否應對，不無疑問，讓陳出線的機率相當低，另傳出人選則是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顧受蔡提拔，又是律師出身，當然是蔡英文的安全牌，但未必能符合「新黨政運作」模式期待。蔡英文要如何和強勢黨主席賴清德「㩦手改革」，新閣揆與閣員任命將是關鍵，蔡要趕在賴上任前「人事清盤」，或是會等賴主席接棒後「共商黨政大計，同謀新閣人事」，將可看出蔡賴是否能相忍為黨，迎接2024的總統大選。不過，在現實政治上，要蔡英文「提前權力分享」，不符合人性與政治常軌的發展，但看眼前權鬥的刀刀見骨，民進黨還會有波腥風血雨大戲要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