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聲辭職到大舉資遣 2023裁員潮

2023年才開始不過兩周，大型科技業者就宣布大幅裁員，檢視其裁員理由，不由得讓人擔心，今年可能會有更多裁員的新聞浮現，而且不限於科技業。

亞馬遜裁員1.8萬人，CEO賈西承認「過去幾年招聘速度過快」，「經濟不確定性」是關鍵因素。同一天，商業軟體公司Salesforce宣布裁員約8000人，占總員工數的10%，CEO貝尼奧夫（Marc Benioff）解釋是因擴張過度。而影音共享網站Vimeo宣布裁員11%。緊接著，數位時尚平台Stitch Fix繼去年裁員15%後，計畫今年再裁員20%。谷歌母公司Alphabet本周也宣布削減健康科學部門Verily 15%人力。根據統計，去年全球科技業裁員超過15萬人，專家預計在過度擴張以及經濟低迷後，還會裁更多，尤其股票市場對適度裁員的企業，給予正面鼓勵回應，將其視為審慎的成本削減措施。

此外，企業CEO信心指數創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低水平，專家分析，當CEO普遍如此悲觀時，代表美國企業正在超前部署，也就意味著失業和資本支出下降的威脅越來越大，這正是企業裁員的先兆，只是科技公司是搶先起跑的一群。雖然全球央行大幅升息，應該能達成抑制通膨的目標，但生活成本仍然很高，並且正在侵蝕家庭消費能力，隨著消費者越來越關注經濟前景，可自由支配支出將大幅削減，其中線上消費和服務就占很大比例，由此導致的家庭支出下降，將對科技業產生影響。雖然許多企業已經或者正在考慮裁員，但某些產業的動作比其他行業更快。根據勞工統計局的數據，從「無聲辭職」（Quiet quitting，意指上班時不作為，並非指真的辭職）到「大舉資遣」（Loud layoffs），科技、專業服務、休閒和酒店業等產業是2022年底裁員最多的產業。統計顯示，大約590萬美國人在2022年11月離開勞動市場，不是被解雇就是自願辭職。徵才機構統計顯示，去年底受經濟景氣衰退影響最大而裁員的產業，是資訊科技業。金融和保險業也感受到經濟寒冬的到來：高盛本周宣布裁員3200人，是開第一槍的大型銀行。製造業也可能因為能源成本的增加，而被迫放慢生產速度並裁員。在經濟衰退期間，企業往往會先裁減研發和行銷等非必要職位，以便將資源優先用於核心職能。而後疫情經濟的結構性變化，正促使企業升級其商業模式、技術和員工，以提高生產力和適應性。而大量職位空缺和離職資遣正反映這種趨勢。不過科技業的裁員，只是反映疫情爆發和恢復階段的過度招聘，這些技術勞工往往很快重新就業，這種趨勢被稱為「白領衰退」，因為對藍領勞工需求仍十分強勁。這也解釋了亞馬遜的裁員何以未擴及倉庫工人和外送司機。與此同時，新技術的採用正在減少對低技能白領勞工的需求，現代軟體和銷售終端機（POS）取代許多低級數據處理和會計文職員工。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新冠疫情，隨著人們在2020年居家隔離，生活轉移到網上，企業紛紛增聘員工。然而，隨著恢復常態，這些企業不得不調整員工人數和人員配置。此外，過去幾年企業一直拒絕裁員，因為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這樣做，會引起負面批評被罵殘忍。遠距工作讓企業很難判斷員工的實際表現，也可能因此延後裁員。現在，隨著愈來愈多公司推動重返辦公室，即使不是全面，領導層正開始考慮以前會被抗拒的裁員選擇。除了疫情因素外，快滿周年的俄烏戰爭是造成大規模裁員的另一個原因。它導致供應鏈中斷，利率和燃料成本上升，通膨逆風加劇，讓全球經濟面臨衰退。因此企業意識到新雇員工的成本愈來愈高。對經濟衰退和成長緩慢的恐懼，也迫使企業進行重組和削減成本。

對企業而言，2023年將是維持生計的一年。經濟學家認為，今年將出現溫和衰退和成長減速，這可能會導致公司放慢新增員工的速度。

進入2023年，衰退擔憂和經濟不確定性，仍在消費者和政策制訂者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預計央行將繼續升息。除此之外，愈來愈多裁員也可能為某些科技公司提供一些緩衝餘地，讓它們可以採取比以前更嚴厲的措施來削減成本。

因此，如果2022年算是很糟，那麼2023年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被解雇了」或「抱歉必須讓你離開」的通知，隨時都可能出現在每個人的公司電郵或通訊軟體的工作群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