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解封後消費潛力是否低估？

鄧聿文（聿文視界）

筆者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看到春節旅遊市場出現遊客資料暴漲，從新聞和人們拍攝的視頻看，各大熱門旅遊景點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以致很多地方不得不限流。春節檔的電影票房也非常火爆。似乎這不像是經歷了三年疫情，剛剛解封不久的狀況。

2022年中國的GDP已公佈，增長3%，比年初定下的目標近乎腰斬，其中第四季度增長2.9%，是改革40多年來的第二差，只比2020年好一點點。這能夠解釋當局何以在去年12月放棄動態清零，全面解封。不過，解封之後海嘯般的感染和死亡人數，大大超出之前預料，讓很多研究機構對中國2023年的經濟前景的看法變得謹慎起來，一些官方學者認為，放開後的疫情狀況至少會對第一季度經濟產生很大衝擊，拖累增長，尤其春節快要來臨，感染者的爆增會打擊人們的出行熱情，這個春節不太可能出現旅遊和消費旺季，回到疫情之前的那種過年景象。專家們的看法雖是推測，可也有數據支撐。在疫情氾濫的去年11月和全面放開的12月，社會零售總額分別下降了5.9和1.8個百分點，但在前10月，它還是正的，現在由正轉負，且跌幅較大，反映出疫情的嚴峻對人們消費的影響。在解封後，很多人原本有借著春節長假外出旅遊，放鬆放鬆三年壓抑的心情，如今也很可能因為感染者的激增，打消這個念頭，蝸居家裡。考慮到整體大環境的不好，人們對未來悲觀的預期並未因放開疫情而好轉，可能亦不敢像過去一樣大手大腳花錢，尤其對年輕人是這樣。因此，春節報復性消費的情況，原本預估不會發生。七天春假已結束。雖然整個春節消費的全部資料統計出來，還要些時日，但從全國的熱門景區和春節檔電影票房來看，可以印證今年春節的消費是否回暖。據報導，四川全省納入統計的743家A級旅遊景區，在春節前三天累計接待遊客和實現門票收入，與去年分別累計增長30.45%和67.6% ，恢復至2019年的68.04%和74.92%。湖北春節前三天接待遊客實和現旅遊總收入較2022年分別增長11.17%和18.88%。四川廣漢三星堆博物館、樂山大佛景區截止春節第5天，連續三天門票售罄，安徽黃山正月初三接待遊客創2018年以來單日接待量新高，北京故宮博物院正月初七及之前的門票亦全部約滿。電影市場的復蘇表現得更強勁。據貓眼專業版資料，截至1月25日22時15分，2023年春節檔（1月21日-1月27日）總票房（含預售）突破50億元（人民幣，下同，約7.3億美元），預計將達62億元。2019年的這一數字是59億元，2021年是72億元，為歷史最高， 2022年是55億元。看來，今年春節檔票房收入有可能處於有史以來第二高。雖然今年春節旅遊和消費市場的整體狀況和疫情前相比，可能還有一定差距，但從現有資料看，已超預期。這是否反映外界對中國真實的消費潛力的某種低估？換言之，外界在唱衰後疫情時代的中國經濟的時候，是否需要客觀和小心一點？我們當然需要觀察春節消費復蘇的態勢是否能在全年延續性，但對中國而言，這至少是個好消息。筆者試著來解釋這種現象，可能跟兩個因素有關：一是解封之後的疫情波峰快速過去，對春節沒有產生預期中的強烈衝擊。中疾控25日發佈了全國冠狀病毒感染情況，在去年12月22日前後，感染人數、發熱門診診

療人數達到峰值，前者每日最多新增超700萬，後者最高峰每日286.7萬。重症患者數量最高峰每日增量則近1萬。死亡病例數於1月4日達每日峰值4273例。這之後逐步下降，到1月23日，感染人數、發熱門診診療人數和死亡病例分別降至最低1.5萬、6.3萬人次和896例。雖然對未來2-3個月是否還會出現第二波感染高峰，公衛專家有不同看法，但鑒於八成以上的人都感染過，即使有第二波疫情，規模也不會有第一波大。如此，對經濟的影響減少。二是在經歷放開之初對大規模感染人數的恐懼後，民眾已經有了相當強的免疫力，不再害怕。筆者在與回家過年的國內家人交流時，強烈感受到這點。他們都是普通的農民，全部陽康過，未放開前，對這個病毒很擔憂，但現在已適應了此種狀況。筆者的家人雖然是個非常小的個案，卻很能說明問題。不再害怕的結果，就是要回歸正常生活。故假使還有第二波甚至第三波，也基本不會對社會正常秩序產生太大影響。儘管這樣，中國的經濟依然會很艱難，尤其是在人口出現負增長的情況下，對馬上就要接手的中國新領導班子來說，疫情只是影響今年經濟發展的一個因素，關鍵還看經濟政策，如何做到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