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前景可危 馬斯克難辭其咎

特斯拉股價今年來下跌超過40%，較歷史高點更是跌60%以上；本周財報的營收和獲利都大幅衰退；不過能言善道的執行長馬斯克祭出明年推出平價電動車Model 2的緩兵之計後，市場一片歡欣鼓舞，彷彿特斯拉就要谷底反彈，重現生機。然而，華麗的詞藻遮掩飾不住困境：即使一再降價，特斯拉銷售仍在放緩；全球裁員10%，從上海到聖荷西、從工廠第一線到高階主管，共裁掉1.4萬名員工；本周還被迫召回剛出貨的所有Cybertruck；而中國市場至關重要，卻變得愈來愈不穩定。特斯拉長期以來一直是電動車領域的先驅，如今面臨著兩個主要障礙：消費者興趣減弱與競爭加劇。關鍵問題在於沒有明確的方向。如果一家公司只是吹噓尚未做好規模化生產的產品，例如機器人計程車，或是繼續生產沒人想買的過時車型，是無濟於事的，投資人想看到的，是為競爭更激烈、群雄並起的電動車市場，制訂全新特斯拉車隊的具體計畫。馬斯克應該明白這一點，但他在財報電話會議上，只輕描淡寫地提到加快生產進程，對股市菜鳥而言，這似乎是個超級大利多：但如果是過去十年裡一直關注特斯拉的老鳥，就會對此持保留態度。因為馬斯克跳票的歷史斑斑可考，從Cybertruck到Roadster或Semi拖車頭，他承諾的發表或上市時間，總是一再拖延，最後索性不再明訂時間，只是含混地用「正在努力中，很快就會推出」這種垃圾話搪塞過去。而且特斯拉的銷售也受到政治面的影響。隨著馬斯克立場逐漸轉向右翼，民主黨人開始背棄特斯拉。研究公司Strategic Vision的數據顯示，去年秋天特斯拉買家中民主黨人比率大幅下降，與共和黨人的比例為一比二。馬斯克對拜登總統的頻繁批評、與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的交往，以及他在今年美國總統選舉中呼籲「紅色（共和黨）浪潮」的言論，讓民主黨選民望而卻步。他的政治立場和對推特的操作，促使民主黨人轉向其他品牌電動車。有些特斯拉車主甚至在保險桿上貼上標語，寫著：「我在知道馬斯克瘋了之前就買了這輛車」。如果特斯拉想要贏回市場信任，必須先擺脫圍繞該公司和馬斯克本人的一系列爭議，而且馬斯克花太多時間在X上，同時還身兼SpaceX和人工智慧新創公司xAI的執行長，但他又堅持對特斯拉有25%的投票控制權，並威脅董事會，除非滿足他的意願，否則他將把精力轉移到特斯拉以外的人工智慧產品製造，特斯拉簡直成了馬斯克從事其他事業的提款機。特斯拉一直是一家「成長型」公司，在與傳統汽車製造商競爭中後發先至，但現在它已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成為一家大型、成熟的公司，而持續發展需要更多的資本、紀律和專注。特斯拉在2020年之後就不再推動汽車創新。如果Model 2無法盡快上市，就等於特斯拉在未來全球電動車戰爭中舉起白旗。在電話會議上，馬斯克為上季的糟糕表現列出種種藉口：紅海武裝分子的攔截、柏林廠遭縱火、加州弗里蒙特廠出狀況。並強調特斯拉不是一家汽車公司，而是一家人工智慧機器人公司。他高調地談到將特斯拉轉變為機器人自駕計程車服務，但拒絕回答Model 2的任何問題。談東談西，就是不提接下來幾季的公司規畫。諮詢機構評估，機器人計程車至少需要八到九年的時間才能投入使用，但馬斯克沒有八、九年的時間來拯救特斯拉；一方面，中國的對手以更低的成本競爭，另一方面，傳統汽車製造商正依靠內燃機和混合動力車的銷售，來度過電動車需求放緩的難關。當馬斯克進入電動車世界時，特斯拉一家獨大，全美大多數人都相信他就是「鋼鐵人」，但如今中國已成為電動車大國，傳統汽車製造商一直在試圖分一杯羹，半數美國人開始認為馬斯克是「超人」電影中的狂人反派盧瑟（Lex Luthor）。局勢已經發生變化，特斯拉的領導層也需要隨之改變，否則就會被拋在後面。馬斯克在財報電話會議中針對裁員問題時表示，特斯拉需要進行自我重組，以實現「新的成長階段」，他說得沒錯，這家汽車製造商確實需要進行重大改組，而且就從他開始。也許馬斯克應該為這些混亂狀態負責，讓他的退出，來拯救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