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城市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研究—以英国伦敦为例

2020/08 1伦敦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的发展阶段

The development stage of view protection and management system in London护管理的方法体系和技术要点尚未进行细节详尽分析。笔者力图在这些方面进行学术补充，特别是对以单体建筑为主体的精细化保护方法和以城市区域为主体的整体性管理方法进行了详尽的系统性研究，并在此基础上讨论了中国历史城市眺望景观保护管理工作的启示。1

环境部倡导，1991 年由国家秘书处正式颁布的《战略性眺望景观》（Strategic Views）[8]，成为伦敦政府保护眺望景观的又一项重要政策。《战略性眺望景观》确定了以圣保罗教堂为核心的10处战略性眺望景观，并第一次对眺望景观的景观视廊（Landmark Viewing Corridor）、广角眺望周边景观协议区（ Wider Setting Consultation Area）和背景协议区进行分区的高度控制[9]。1989 年《伦敦大火纪念碑眺望景观保护规划》（Monument Views）[10] 出台，至此伦敦的眺望景观保护逐渐从小尺度近距离观景延伸至大尺度远距离眺望；保护区域范围从圣保罗大教堂周边向伦敦市域扩张；保护主体从圣保罗大教堂发展至伦敦城内多个单体历史建筑。

1.3 成熟阶段（2007年至今）：多级管理的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

2007 年《伦敦塔世界遗产管理规划》（Tower of London World Heritage Site Management Plan）[11]出台，同年《大伦敦眺望景观管理框架补充规划文本》（London View Management Framework Supplementary Planning Guidance ，简称 LVMF SPG）[12] 作为 2004年《大伦敦规划》（The London Plan）[13] 的补充性文件正式发布。在此期间，伦敦城也将原有各个眺望景观保护规划文本进行了整合，形成《伦敦城保护性眺望景观补充规划文本》（City of London Protected Views Supplementary Planning Document）[14]。至此，一个由《大伦敦规划》等城市发展规划、LVMF SPG等地方眺望景观管理文本和单体历史建筑保护规划共同组成的多级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正式形成。

根据行政级别的不同，伦敦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可划分为城市及地区发展规划、地方眺望景观管理文本和单体历史建筑眺望景观保护规划3个层级。发展规划是眺望景观保护的法律依据，地方管理文本提供大尺度范围的眺望景观管理框架，单体保护规划则是小尺度范围内精细化的保护措施。

2.1 城市及地区发展规划层级

发展规划是英国重要的政策性文件，其中与眺望景观保护有关的条文是其他各级眺望景观保护规划实施的主要依据。根据行政区域的大小不同，伦敦分为大伦敦（ Greater London ）和伦敦城（ City of London）2 个范围②。大伦敦区域的城市发展规划即《大伦敦规划》[15]，由伦敦市长签署发行，其中的政策7.11 和 7.12条目明确提到了LVMF SPG 及其相关内容。伦敦城的地区发展规划则是由伦敦城法团签署发行的《伦敦城地方规划》（City of London Local Plan）[16]，其中城市文化和遗产章节 CS13政策就提到了眺望景观保护。城市及地区发展规划中有关眺望景观的条文保障了眺望景观保护政策的法律地位，规定了眺望景观保护的实施框架。有关眺望景观保护管理的具体内容则由其下另外2个层级进行阐释。

2.2 地方眺望景观管理文本层级

在各级发展规划之下是各个地方的眺望景观管理文本，包括LVMF SPG和《伦敦城保护性眺望景观补充规划文本》，分别对应城市区域（市域）和历史城区2个范围。它们是发展规划中相关条文的补充解释，对当地的眺望景观保护具有指导性作用。LVMF SPG是《大伦敦规划》政策 7.11 和 7.12的补充文本，由伦敦市长签署发行。它借鉴《战略性眺望景观》的保护方法，将大伦敦区域内27个重要眺望景观分为伦敦全景（London Panoramas）、线性景观（linear views）、河流景观（river prospects）和城镇景观（townscape views），系统性地对其进行管理。《伦敦城保护性眺望景观补充规划文本》则是《伦敦城地方规划》CS13 政策的补充文本，是伦敦城区域内眺望景观保护规划的

2《圣保罗大教堂高度控制》区域范围及视点位置

St. Paul’s Heights policy area and viewing points[7]6 2 3《圣保罗大教堂高度控制》中的高度控制及断崖St. Paul’s Heights grid height limit and “cliffs”[7]13 3

2020/08 4《圣保罗大教堂高度控制》方格网系统及街道退线要求St. Paul’s Heights grid and set-backs[17]1 4 5《圣保罗大教堂高度控制》中的分区域视觉对象识别Visual object recognition in St. Paul’s Heights 6《大伦敦眺望景观管理框架补充规划文本》编制框架The framework of LVMF SPG

景，其代表性观景点分别位于莫尔大道、亨利八世墓和威斯敏斯特码头。根据眺望景观的观景点位置不同、影响因素不同，对景观的控制内容可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变化。如亨利八世墓观景点需严格控制前景植被的形状，威斯敏斯特码头则需要对具有流动性的人工构筑物进行管理。

河流景观（图8 ）是由泰晤士河及其两岸的标志性建筑组合而成的短距离对景，包括位于泰晤士河两岸及泰晤士河的桥梁之上的 22个景观区域共35个观景点。河流景观着眼于包括自然水体在内的更广泛的伦敦环境基底，旨在对眺望景观中各视觉要素之间的关系、河流沿岸视线短距离景观的艺术性和整体河道两岸景观的连续性进行阐释和保护，以提升游客在两岸游览时的观景体验。为此除了对眺望景观前中后景进行控制外，还需对建筑与水体之间的关系，景观点的道路交通、车流人流、周围环境、光线噪声等影响游览体验的因素进行综合考量。

城镇景观是由标志性历史建筑或建筑群及其周边开放空间组合而成的视线长度不超过 4 km的小范围眺望景观，主要关注区域内艺术形式精美、文化价值突出的建筑或建筑群，通过对眺望景观的保护提升地区的整体形象。对城镇景观的保护中除了要控制新建筑与旧建筑之间的遮挡关系以外，还对眺望景观的前、中景区域内建筑的形式有着一定的要求。在此区域内新开发的建筑不应对景观的整体风貌产生损害，并尽可能对整体眺7望景观质量有积极的提升作用（表1）。

3.2.3 严格的审批制度

英国伦敦眺望景观保护管理体系具有完整的审批制度，保护区域内新建筑的设计方案须经过评估和咨询后方能开工建设，以保证不会对原有保护景观造成损害。

当某个规划方案对体系中的保护景观有影响时，设计单位应随规划方案提交一份眺望景观的评估报告。方案的评估包括范围界定、景观描述及影响分析3部分内容。第1部分“范围界定”需阐述与申请项目相关的保护景观及其评估点位置、相关保护内容和对眺望景观产生影响的规划项目细部。第2部分是对受影响的眺望景观的描述，此部分包括眺望景观的组成、眺望景观及其周围环境提升和可能性以及大气环境、距离、天气等眺望景观评估相关内容。第3部分主要分析新开发项目对原有保护景观可能产生的影响，其中包括建筑的形式、体量、材料、对天际线的影响、与周围环境的关系、建筑夜间照明等内容。

评估报告提交之后会进入咨询审批阶段。在此过程中，若发现规划将对指定景观产生重大影响，应提交受该规划影响的行政区、相关政府机构和专家机构审批，并将其决定上报市长。若规划中大部分景观由一个组织管理，如伦敦御苑、世界遗产管理委员会等，则鼓励当地规划机构咨询该组织。若规划高度超过保护区限高，则规划申请必须送交市长和有关地区的负责机构，在获准开发之前，还8 7伦敦全景的空间分布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ondon panoramas[12]12 8河流景观、线性景观和城镇景观的空间分布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river prospects, linear views and townscape views[15]303

须咨询英国遗产协会（English Heritage）或皇家历史宫殿保护协会（Historic Royal Palaces）。例如在由著名建筑师让·努维尔设计的新交易港一号（ One New Change，简称 ONC）案例中，由于地处齐普赛街和圣保罗大教堂区，与圣保罗大教堂隔街相望，紧邻高层建筑不宜建设区，且位于景观保护区的周边景观协议区内，影响到了LVMF SPG 中 1A.2、3A.1、5A.2 和 8A.1 4个眺望点的景观，其建筑高度被 LVMF SPG限制在英国海拔 52.1~52.5 m之内。而其实际建成高度33.4 m （英国海拔51.8 m），仅为圣保罗大教堂高度（111.6 m）的1/3 左右 [19]。同时 ONC项目还采用了玻璃的建筑材料和框景的建筑手法，加深了建筑本体与圣保罗大教堂之间的眺望关系，形成了全新的眺望景观。

伴随着大规模、高速度的城镇化进程，历史城市的眺望景观受到城市开发特别是高层建筑的严重威胁，历史城市面临严峻的特色危机[20]。中国亟须借鉴西方单体建筑眺望景观的精细化保护和城市区域眺望景观整体性管理方面的先进经验，将眺望性景观保护和管理内容纳入名城保护规划体系和总体城市设计中，以期塑造“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城市特色空间。

中国可借鉴伦敦经验，建立由城市区域、历史城区、重要单体建筑等不同层级构成的

2020/08表 1 眺望景观类别及特征概况Tab. 1 View types and characteris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