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在前所未有的时代中的作用

Gardens are… Buildings: A Garden’s Role in Unprecedented Times

著：（德 /加）丹尼尔·罗尔（美）肖恩·贝利 译：魏菲宇

Authors: (DEU / CAN) Daniel Roehr, (USA) Sean Bailey Translator: WEI Feiyu摘要：由COVID-19引起的全球性危机向世界各地的城市施加着压力，要求人们重新思考城市的发展和运营方式。不仅研究了花园过去如何成为，并且在将来如何继续作为城市结构中的重要元素，而且讨论了花园在当今这一空前的历史时期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以及花园与城市绿地对公共健康的影响。倡导设计师应该以创造多重感官体验为目的来进行花园设计，以为人类健康带来更多裨益。还提出了具有宏观指导意义的花园建设列表，用以帮助城市规划师和设计师将其最初的设计理念和方法融入花园之中。关键词：风景园林；COVID-19；花园；绿色空间；规划工具；疗养花园；心理健康

Abstract: The global pandemic caused by COVID-19 is putting pressure on cities throughout the world to rethink how they should develop and operate. This paper examines how gardens have been and how they should continue to be a significant element within the urban fabric of cities. It discusses the role of gardens today and examines the public health impact of gardens and access to urban green space. The authors support the idea that gardens should be designed in order to create a more multi-sensorial experience so that the health benefits can be most effective. This paper also proposes a broad planning matrix which supports urban planners and designers to integrate gardens as part of their initial building policies and design approach.

Keyword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COVID-19; garden; green space; planning tool; therapeutic garden; mental health

球爆发新冠肺炎疫情这一前所未有的时期，花园在帮助缓解这一世界危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花园是人们参观、娱乐和进行创造的地方，是触觉、嗅觉、听觉、味觉和视觉等多种感官体验的天堂。爱德华᱅威尔逊（Edward O. Wilson）在《亲生命性》（Biophilia）[3] 中说道，人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冲动，要与其他生命形式建立联系并进行互动。如今，花园继续发挥着保护作用，因为使用花园不仅可以对人的身心健康产生积极影响[4]，而且研究还表明它们是具有高度疗愈性的空间 [5]32, 58。通过花园生产食物，可以减少人们对食物供应链的依赖，进而减少 CO2 的排放。如果考虑生态因素，花园可以构成城市生物群落生境，并成为候鸟和其他动物的聚集地。相邻的花园或在每个建筑结构中所包含的花园，可以极大地改善城市基础设施，为雨水管理提供透水空间，通过园中的植被减少城市热岛效应，并为动物提供栖息地。花园可以在不透水的城市环境和透水的城市绿色空间之间实现部分平衡，是城市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

本研究试图回答以下紧迫的问题：1）在当今史无前例的疫情中，花园起到了什么作用？ 2）这次疫情将如何改变人们对城市中花园和公园的观念？ 3）规划师和设计师如何在城市中创建更多的花园和绿地，以减轻COVID-19 危机及其对未来产生的影响？

自 2020 年 4月以来[6]，全球有 1/3 的人口处于封闭状态。从最近谷歌地图有关全球城市开放空间和公园使用情况统计数据中可以看出，人们比以往更渴望在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和享受阳光[7]。由于人们无法像往常一样和家人朋友们自由交往、聚会，花园因此可以缓解人们的分离焦虑。

花园可以成为人们躲避病毒的空间，让人们更安全地进行交流。作为我们居住建筑的一部分或其延伸，花园不仅提供休息、活动空间，同时也是人们观察和体验微型生物群落的场所。与有空调和供暖的室内空间相比，花园是不断变化的微观世界的一部分——土壤中充满了微生物，植物生长和死亡，气候不断变化。对于使用者来说，花园提供多感官的体验。花园是一个整体系统，可以连续地以不同的方式激发我们的感官：味觉、嗅觉、视觉、触觉和听觉。例如，如果下雨，微冷却的空气会产生不同的气味，这与花园暴露于阳光下数天后闻起来的干燥气味不同。在花园里剪草之后，可以闻到草屑的清新气息，看到成熟的果实或闻到它们的香味，也可以闻到玫瑰的芬芳，触摸到它柔软的花瓣。

有大量证据表明，与自然接触有益于人们的身心健康 [5]32, 56-58, [8-12]。尽管关于这些益处的讨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围绕着视觉方面展开的，但仍有许多方法可以通过非视觉的方式来实现 [13-14]。例如，人们发现城市道路的噪声会导致人们血压升高，进而对个人健康产生负面影响[15]。而增加城市绿地可缓解噪声污染 [11]121-122。同样已被证明的是，当人们身处自然气味（例如开花植物的气味）中，有利于平静情绪和心情 [12]443-445。尽管目前关于人们触摸植物是否有益健康的研究较少 [13]10，但已证明人际交往对于人与人之间建立纽带至关重要[16]。世界卫生组织密切关注 COVID-19 对人们心理健康所产生的负面影响[17]，而城市绿地及其提供的多种感官体验，可以成为减轻这些负面影响的重要工具。

在过去的30年里，园林设计通常关注于植物色彩和质感的视觉效果，以及不同类型景观材料的使用。人们为了避免维护所带来的经济负担，通常会控制植物的选用。然而繁茂的植被增加了场地的生态价值，也增强了花园的修复和疗愈功能。但目前在园林设计中，有意识地强调其他感官体验的花园却较为罕见。笔者建议不仅要关注花园的视觉效果，还要针对气味、声音、触感和味道进行设计。设计师在花园中设计出多重的感官体验，可以增强其设计场地的疗愈效能和整体体验。由于城市绿地和花园具有多种感官优势，因此设计师应该意识到要为所有感官而设计，而非仅为视觉而设计。如果花园设计师引导花园的使用者和游客有意识地体验多种感觉，例如闻花香、品尝水果和触摸植物，将会有效提升花园的疗愈功能并缓解人们的身心压力。

众所周知，花园和公园在缓解人类健康危机方面具有重要作用。例如弗雷德里克᱅奥姆斯特德（ Frederick Law Olmsted ）于1870年在波士顿设计了“翡翠项链”，创建了一系列连续的公园，将城市结构与居民和户外活动空间连接起来，并治理了霍乱病毒污染的城市雨水和污水[18]。公园还充当了城市及周边地区的“绿肺”，为工人提供清洁的空气。借助目前关于绿色开放空间对城市社区的疗愈作用的研究成果[9, 14]，当前的这一危机更加激励了设计师应该重新思考他们关于建筑和花园的观念和设计，以包容所有的使用者感官体验并作为建筑空间的一部分。花园不是室外的房间，它们是建筑物的一部分。它们是建筑空间，也是社交空间。

在此次疫情之后建造的花园，设计的重点应该放在使用者所有的感官体验上，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它们的疗愈作用。为此，建议设计者在设计时将视觉与味觉、触觉、听觉和嗅觉同等对待。首先要考虑每个花园与所在建筑功能相关的活动，并确定其优先顺序。这些活动可能有助于在花园设计中开发更具多重感官体验的活动。所以在文章最后，笔者提出了一个设计优先级列表来支持设计初始阶段的花园构想。

许多花园设计思想并不是新理论，但是可能已经被人们逐渐遗忘，或者设计师没有有意识地将花园设计成具备多重感官体验的空间。例如，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出现的胜利花园（the victory gardens）是人们为了生存而进行粮食生产所设计的花园，而没有关注花园的嗅觉或味觉[19]。同样，德国的分配花园（ the allotment gardens ）也是为娱乐、园艺和食品生产目的而设计的[20]，也不是出于其可能产生的气味和味道的疗愈效果而设计。随着今天对花园的疗愈作用和感官体验的研究，设计师们需要重新思考城市花园设计理念。在城市之间和城市内部，人们在使用绿地方面存在的差异性已得到充分证明[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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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何实现上述目标呢？进行多尺度规划的风景园林师可以重新思考未来和现有的花园，这原本就是其重要的工作范畴之一。这些绿色的花园好比城市的“绿肺”，需要解决当今城市在雨水管理、热岛效应以及小气候营造等方面的问题，并突出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性。例如：提供繁茂的植被来减少城市热岛效应；以低影响开发技术来管理雨水；提供蔬菜种植区来增加城市的食物产量；提供植物和空间来吸引动物，营造迁徙鸟类的栖息地，从而提高花园的生态价值。在市中心的花园中，透水空间很少，所以应优先考虑增加土壤与地下水位相连的透水区域，因为这可以逐渐恢复城市中日益降低的地下水位，并维持植物生长，从而改善生态环境，为使用者提供更丰富的感官体验。当建筑中没有足够的与地下水位相连的透水区时，可以将密集的绿色屋顶作为丰富的植物种植区[26]。但通常情况下，花园作为室内空间的延伸，将室内的设计语汇转移到室外，设计师往往忽视了平衡硬质景观和软质景观。例如，一处大面积的不透水露台空间，能留给植物的生长空间很少，更不能用来管理建筑物的雨水径流。

这次疫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新思考城市中花园的机会。难道不是所有的建筑都应该有一个包含多种感官体验的花园吗？难道花园不应该是每个建筑的一部分吗？公寓大楼的居民进入花园就如同外科医生和护士需要在花园里休息和充电一样 [27]。COVID-19 使生活在养老院的老人们因家人无法探望而倍感孤单，花园可以帮助缓解这一问题。当养老院的老年人更多地使用花园等设施时，他们可以变得更健康，同时“孤独感”也有所改善 [28]。

花园是多功能空间，可满足不同的使用需求。在大多数建筑项目中，花园被视为一种附加物、额外的奢侈品。但如果我们回顾历史悠久的罗马、波斯和中国建筑，则会发现许多建筑内部都有中庭或是贯穿房子的花园。花园是建筑物的核心，它将新鲜空气导入各个房间，改善了夏季小气候。花园保护开放空间免受强风的侵袭，提供自然采光，并在房间之间提供独立通道。中庭和花园就像一个开放空间的过渡区，在不同的房间之间形成一处闸门。花园是这些建筑的核心，并定义了围绕其布局的房间功能。

这些历史悠久的花园即便是人为营造的空间，也可以给使用者带来不同的体验。它们不仅可以调节小气候，而且围合的花园空间可以产生浓郁的花香和果香，丰富人们在花园中的整体感受。当今的很多城市设计和建筑设计都包含花园，但它们往往被放置在建筑物周围的剩余空间中或者作为建筑空间的附属部分。很少有人认为花园是建筑、城市街区或城市空间规划设计的引领要素。

然而也有一些值得关注的例外，但这类实例应该有更多。位于澳大利亚南布里斯班的奇伦托夫人儿童医院，为病人和他们的家人提供了充足的绿地和花园[29]。该设计已被证明对医院的使用者具有一定积极的作用[30]。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Zero + Infinite ”建筑项目是一处教育设施，其设计模糊了建筑和环境之间的界限[31]。它由一个 8 800 m2 的绿色屋顶组成，并使用透明结构将自然景观和内部庭院联系起来，实现了内外空间景物的相互渗透。

在一些绿色建筑的外立面上，为种植树木或水培植物提供了生长介质。近来最杰出的项目之一是 Stefan Boeri 在米兰的 Bosco Verticale。在该项目中，设计师将树木种植

[32]在外墙内的集成容器中 。同样，帕特里克᱅布兰克（Patrick Blanc）在原有或新建的建筑立面上用水培法种植植物，形成垂直绿墙，成为绿色建筑的一部分[33]。这些项目凸显了植被在清洁城市空气、改善微气候或作为一种愉悦的视觉审美体验的重要性。它们还提升了绿色开放空间的价值，使公众意识到城市中植物和生境的生态重要性。这些解决方案对城市开放空间中的种植非常重要，但由于它们是人为创建的解决方案，需要进行人工灌溉等持续的能源投入。然而对其体验的观察研究表明，它们可以对使用者和患者的健康产生积极影响 [5, 34-35]。在现有的密集城市中，由于没有透水空间可供使用，这种种植方式是对密集城市空间的妥协。

此外，绿色屋顶可以为公众提供可到达的使用空间，并可以种植更多种类的植物，因此可以称之为花园。但是与绿色外墙技术一样，它们是人为的解决方案，需要进行大量维护和能源供给才能使其延续。研究表明，绿色屋顶的确有很多优点，例如：减少雨水径流；冷却或维持建筑物的热量；营造微型生物群落和增加生物多样性；营造微气候以及美学与疗愈价值 [36-37]。由于大面积的绿色屋顶与自然地表及其自然排水能力没有直接联系，设计师需要考虑屋顶有限的承载能力，来设计软质及硬质景观。人们对绿色屋顶的雨水

[38]

管理 和生态效益进行了深入的研究[39]。绿色屋顶的另一个优势是它的隔音效果较好[40-41]，从而可以降低与人体血压升高相关的城市噪声[15]。虽然绿色屋顶在某些方面具有局限性，但其对城市和居民所带来的积极影响应受到重视。

本研究中，笔者提出了一个广泛适用的规划列表，以支持城市规划师和设计师在规划新城或修订现有规划策略时，将花园作为其建筑开发策略和规划设计的一部分。城市花园不应是完成城市规划之后的想法，而应在总体规划和建筑设计过程中作为规划的一部分。实际上花园不仅是建筑物的一部分，它们应该是建筑设计的核心。这不仅适用于单个建筑物，而且同样可用于城市街区或城市的设计。设计方案应将花园与建筑的设计结合起来，以避免建筑与花园的割裂。花园是……建筑！

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开放空间稀缺，为了帮助设计师设计城市花园中的主要活动空间，首先要在总体设计层面确定花园活动内容的优先序列。由市政机构在初始设计阶段给出指导，然后在规划许可范围内纳入花园规划计划。笔者提出了一个花园活动优先级列表（表1~2），以便在设计初始阶段确定花园功能。这个列表为城市中的一些主要建筑类型提供了详细的花园活动建议。为了确定花园活动对某个项目的重要性，提出了以下 4 个等级的排名：极高—设计中具备针

私人住宅 Private residence多层公寓 Multi-story apartment医院 Hospital高层建筑 High rise

政府机构 Government研究机构 Research lab教育机构 Education工业建筑 Industrial

博物馆 Museum餐饮建筑 Restau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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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建筑 Hotel医疗健康护理中心 Health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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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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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Medium低Low无N/A高 High高 High无N/A无N/A无N/A高 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