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珊阿姨 圖：翠玲姐姐之

阿森與父母坐飛機。這飛機真小，只能坐16個人。阿森很好奇問爸爸：“為什麼飛機這麼小？”爸爸說：“這是砂拉越內陸的小飛機。” 15分鐘後，小飛機就着陸了。外公來接他們，阿森一家人就到外婆家住，外婆家在馬魯帝。他們此行是來看划船賽也是探親。“為什麼會有划船賽呢？” “哦，19世紀時，馬魯帝名叫克勞德諾。當時伊班人喜歡砍人頭，認為砍得越多越英雄。他們到處去獵人頭，獵得的人頭用煙熏處理後就掛在長屋的柱子上。” “哇，好恐怖呀！爸爸。” “是的。所以當時克勞德諾的省長查爾斯和希召集各民族首領，商議如何取締獵人頭陋習、仇殺與糾紛，並促進人民的和諧團結，凝聚地方上的力量。”

砂拉越有47個族群，如果之間不能和睦共處，會有很多麻煩與衝突。他提出用競技來選領袖——勝者為王，敗者不得生事，還得俯首稱臣。眾領袖覺得甚好。“他們用什麼技術比試？” “當然武術不好，恐怕會傷人命，就用划船競賽吧。划船競賽取代獵人頭陋習，讓要逞英雄氣概的男子透過划船競賽來贏得尊敬——既比賽製作船艇的功夫，又比划船的技術，還 可比各領袖的領導才能；划船賽從製作船艇到訓練，沒有智慧與團隊精神，是做不到的；而領袖如何策劃、訓練，如何凝聚族人同心，就看他的領導才能咯！”爸爸一口氣的說，像人在現場的播報員似的。“哇！真是好主意！” “比賽方法定下來，各族就籌劃如何贏得競技。”

1899年，划船競賽就開始成為選拔地方英雄的方法。這方法好，既不傷和氣，又不傷人，又熱鬧。每隔一年就舉辦一次划船賽會。

爸爸說：“所以划船賽在馬魯帝已經有118年的歷史。”

這天，整個馬魯帝人山人海，鬧哄哄的。市鎮周邊有許多人撘起帳篷，就地住宿。擺地攤的人很多，有飲食攤子、原產品攤子、手工藝攤子，奇奇怪怪的。東西如猴棗、豪豬棗、籐席、籐籃、雕刻、捷克珠的手工藝品；還有野生水果、紅米、黑米、薏米、香米、臭豆、椰林果、海底椰果、亞答籽、巴裡奧井鹽、樹皮衣帽、沙貝、排笛、葫蘆笙等樂器……

鼓手是勝負關鍵人物

從皇家山望下去，峇南河邊停泊着許多船隻，還有許多設計美觀的長舟。

划船比賽就要開始了！只見峇南河中央，一字排開，有十幾艘船等候號令。長舟上坐着30個人，船艇尾端有一名鼓手坐鎮，其他人都握着一對船槳。他們的衣服都顏色鮮明，各具特色；船艇也是，船身還有名字！

爸爸對阿森說：“鼓手是划船賽的靈魂人物。劃手們聽他鼓聲的節奏起落船槳——船槳起落的節奏快與齊是必勝的關鍵，還有船槳的大小，還有隊友必須強壯健康……”

阿森用望遠鏡專注的看划船賽，沒有問問題。他們站在皇家山坡上，只能看到部分的賽程。

河面上有許多弦外摩哆船，船上坐着或站着的乘客都拿着攝影機、錄影機要錄下划船賽的過程。裁判坐在司令台上，用望遠鏡看——當然，終點上還有終點裁判與攝影機，做標準判決。

賽事發令官用大聲公宣佈比賽規則後，就鳴槍代替口令，划船賽開始！

只見眾船艇，如脫弦之箭，飛射而出。鼓聲震天，吆喝聲也隨鼓聲起落，船槳此起彼落，水花四起。水面上有如十幾條大魚在急游向前，互不相讓。一時之間不知哪一艘船艇會得冠軍。岸上的支持者喝彩聲、啦啦隊的口號聲，被風吹來吹去，有時響亮，有時飄忽。

不一會，王者之舟出爐了——是姆魯民族的德東莫藍查隊！皇家山坡一片歡呼，聲震雲霄。接着河面抓鴨子比賽、單人艇比賽、快艇比賽、10人長舟賽、絃外摩哆船比賽……

划船賽會足足進行了3天，山城又由熱鬧轉為沉寂。一個古城，因着沒有良好的道路，雖有好的傳統及歷史，也不能保持它的繁華。划船賽後，它又再次孤清冷落。王者之舟也不得不藏匿在它的主人的長屋底下晾着，等候下一次的賽會……

阿森與父母也回到自己的家中，心中還為那些划船英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