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Day)
長期治水,遲到總比沒到好
去年底发生在雪隆的超级大水灾,一直延续到今年,整个马来半岛几乎所有州属都遭逢不同程度的洪灾。星洲日报《社论》及《言路》版的十数篇文章一再提出长期防洪治水的重要,希望唤醒执政当局改变思维,能把长期治水当成执政的重点工作。
终于,首相提出将拟定“长期治水方案”!
英殖民时期,从1826年“海峡殖民地”算起到1957年马本半岛独立的131年间,居民人口密度低及森林滥垦滥伐的情况也不严重,所以每年10月开始的东北季候风酿造的连续大雨,在那年头不致于形成严重的洪灾;而英国殖民政府统治马来半岛目的是收刮资源,不是搞建设,因此从未把防洪治水当一回事!
1957年独立至今整整64年,国阵政府依旧未将长期防洪治水工程当成重大政策,当然也不会编列预算专款作为治水之用。64年如一日,东北季候风一来,天必将降大雨,然后低洼地区淹水,灾民住进“灾黎疏散中心”,政府和慈善团体负责发放干粮,必要时也救救人。水退了,官方每户发一千几百令吉,灾民自行(或有慈善团体协助)重建家园,这是年复一年的景象,也是全球特有的“大马水灾SOP”。
去年12月21日,京城严重大水,间接或直接受灾的灾民不下10万之众,数十人罹难。只不过,这时候的首相依斯迈沙比利似乎大梦乍醒曰: “雪隆突降大雨,始料未及。而彭、丹、登等几州年年发生水灾,因此准备充足,灾情较轻。”短短几句话,显示60多年来的各朝政府,根本未将防洪治水当一回事,也因此首相才会把“彭、丹、登各州居民受灾经验丰富”的话脱口而出,伤透全国灾民的心。
错当然不在现任首相,因为“不治水”似乎是几十年来政府与百姓的约定俗成,水来了赶快逃命,水退了领救济金去。
我们每谈治水,总会谈4100年前中国夏朝“大禹治水13年,3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治水,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头等大事。不止黄河、长江水患,《史记·河渠书》记载:“蜀守冰凿离堆,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只有短短18个字交待了这个被称为“世界水利科技文化鼻祖的都江堰水利工程”。
李冰是于秦昭王时期(距今2278年)到任蜀郡太守,并展开都江堰水利工程,之后治了岷江恶水。古籍有云:“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享其利。”而成就四川成都
平原长达两千余年“天府之国”的美名。我曾前后两次游都江堰,对这项伟大且科学的治水工程肃然起敬。
如果长江、黄河、岷江的大水,两千多年前都能治,天下哪有“不能治”的水。
大马独立之后,治水防洪计划一直未列入重大施政建设,当了24年首相,专司挑拨族群是非的马哈迪应该负起最大责任。这个枉称“大马建设之父”的96岁老人,他在24年任相期间的哪一年财政预算案中,曾明确编列预算进行“防洪治水”?当然没有。所以依斯迈沙比利才会脱口说出:“彭、丹、登的民众对水灾比较有经验……”。
终于,首相想通了;终于在开年向全民送上大礼!
首相说:“政府将拟定治水长期计划和解决方案,避免再次发生大水灾,而造成严重的破坏和损失。”这个长期治水的构想虽然迟到,但“迟到总比没到好”。
首相说:“治水方案包括加深河床、建防供堤坝,但这将涉及庞大经费。如果我们不能同时解决全国各地的水灾,那么就要花比较长的时间,从水灾高风险区先开始。”防洪治水工程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的事;台北市花了40年光阴、数百亿令吉,才完成治水工程。
治水工程很花钱,当然。光是这次灾情就已经发出14亿令吉援助金,接下来的水灾援助呢?一年少说二、三十亿。灾民重建家园?农作物损失?这些帐该不该算。这些援助和损失,是足够编列预算做为每年防洪治水工程的经费。
我且借用星洲日报社论,重新整理如下,供给政府长期治水方案参考:
1.从基础做起:调查全国河川水文资料,了解河川的长宽深及蓄水功能;
2.严禁森林滥垦滥伐,严禁使用水土保护区;
3.禁止开发与使用具防洪功能的湖泊,并保留防洪区域;
4.修建水坝及拦河堰,发挥蓄水、洪水泄洪与分流功能;
5.旱季时清理水坝、拦河堰,以及河床的淤泥; 6.疏通与拓宽经常酿灾的河流; 7.下游建筑堤坝防洪; 8.下游兴建疏洪道、抽水站、水门、排水干线;
9.培养全民公民意识,别将垃圾往沟里丢;门前水沟塞了,自己清理;
10. 弄清楚都市各河道与水沟的高低流向,能容纳并消化多大的雨量(包括中上游的降雨量),别让下游民众永远成为倒霉的受灾户。
首相有说要参考中国“海绵城市”,建设具有吸水、蓄水功能的海绵体,此项措施有助洪水涨势。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先安份做好水文调查,对症下药,请记得,治水不是“作秀”,请买适合的帽子往头顶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