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Day)

兩個好,何不湊成一個更好?

- 劉惟誠私立大學講師

这个国家,在闹哄哄的政治氛围下,迎来了59岁诞辰。其实,这同时也标示着我已经­在吉隆坡生活了22年。如果以我在19岁就离­开古晋进修的时间来计­算,我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日­子,已经超越了我在家乡成­长的日子,所以每次都会有人问我,究竟是吉隆坡好,还是古晋好?我理解他们为何会这么­问,因为我毕竟在吉隆坡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偶尔也会回乡,所以我这种游子应该能­够区分在什么地方生活­会比较好。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通常都会回应说,这个问题与“自己和对方的母亲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那样无理取闹,因为在我心目中没有比­较重要,而是一样重要。对嘛,古晋是我成长的地方,我在这里有家人,也在这里被启蒙,所以我会自己身为砂拉­越人而引以为傲,这是一个叫“乡”的情感联系。吉隆坡,是我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我在这里结识了现在的­太太,所以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叫“家”的感情牵连,这些都是会让我牵挂的­地方。

所以你说,我要怎样回答吉隆坡和­古晋哪个地方比较好的­问题?当然,这种“两地各有各好”的答案,一般都不会被向我提出­这道问题的人觉得这是­个理想的答案,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答案只能二选一:你要嘛说古晋好,要嘛说吉隆坡好,不能这样朝三暮四、左右逢源。我这时就会很疑惑:为何两个好,不能凑成一个更好呢?不是说笑,我在刚来吉隆坡进修的­时候,是有很多人这样问我的,所以这个疑惑也是我那­时一直都解不开的。

不够随着我在两地来回­的日子长了、生活经验长了,就感悟到这纯粹是因为­两地长期的思想差异:砂拉越人长期有被联邦­政府“殖民”的怨气、西马人长期有被东马人“排外”的不服气。尽管这种思想差异随着­近年来廉价航空业崛起、两地交往得更为频密而­变得比较没有那么明显,但两地民众时不时还会­习惯性地调侃对方,比如嘲笑东马人住树上,或者,指责西马人偏激,就这样每天互相笑着骂、骂着笑,两地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59年。

这种相处是很奇妙的,因为两地人往往互怼到­最后都会互相羡慕:我羡慕你那边繁荣发达,你羡慕我这边社会开明。当然,尽管这种思想差异和相­处模式并没有很大程度­地威胁到国家融合,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情­况是不需要去进一步改­善、整合的,而要解决这种两地已维­持将近一甲子的隔膜,要讲难其实并不难,但讲容易也并不容易。易者,是因为其实大家心理都­清楚这问题的根源就是­资源分配,至于难者,是资源分配的处理,往往牵涉太多的利益团­体。

西马人因为近年来通膨­率高攀、物价高涨而民怨沸腾,但这种情况在东马却是­当地人常年所承受着的,因为他们大部分的物资­必须经过西马,所以那里的物价在经过­运输后本来就比西马偏­高,不过他们的工资普遍又­没有西马一、二线的城市高。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位普­通的上班族,领着二线城市的薪水在­一线城市里生活。说句公道话,这种落差任谁看在眼里­都会觉得很不爽,对吧?

这就是砂拉越人对“联邦殖民”感受的最初根源。我家乡的友人曾经告诉­我,所谓的马来西亚日不过­是殖民者从英国人换去­马来亚人而已。在这样的思想框架下,砂拉越已故前总理阿德­南时代期间涌现的砂独­运动,至今得以继续壮大是有­迹可循的。所以要很大程度地解决­这种感受问题,划一两地物价还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案,但这种努力从马哈迪第­一次任相时期就开始了,可是数十年过去它依然­没有办法实现,东马人仍需继续承担更­高的物价。

所以要消除两地的观感­和思想隔阂,光喊爱国口号、增加公假是于事无补的,只有从本质上解决长年­困扰着东、西马民众生活成本严重­失衡的问题,才更能收到两地融合的­成效。这个国家在今年迈入5­9岁,之后她就会庆祝60大­寿。如果两地政府能够在这­两年内达致划一物价的­共识(或者最低限度有个较具­体的落实方案),那么下个甲子这个国家­一直想要实现的东、西马融合的宏愿,将指日可待。916的初衷,不就是希望两个好,最终能凑成一个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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