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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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2017的盡頭,一轉身,步入另個新的歲月路口,寫在過去365天里程的喜怒哀樂,不該留下的,可以像求學時期寫作文時一樣,寫不好的段落,用rubber橡皮擦使力擦過讓它不留任何字跡,擦不去或要記取的,就儲存在心底當是日後與人分享的一種記憶。
歲末聖誕節,遇上久未見面的小學同學,一碰上面,話題特別多。已經身為人父,目前擔任跨國公司總經理的他,談話中問我還記得他發生在小學時期鮮為人知的事?我還以為他問起哪些趣事,直到他提起成績報告冊,我才猛然想起當年他私下告訴我的這一件事。
當年小學五年級,學校假期前夕,班主任分發成績報告冊,向來成績優異的他,不知為何,就在那學期期考,拿了個“科學”58分赤字,差兩分及格。他極擔心被管教嚴厲的父親懲罰鞭打。在驚慌失措之下,被恐懼沖昏了頭腦,偷偷以橡皮擦擦掉赤字,然後模仿老師筆跡,填上62分藍色及格分數。
成功瞞過父親取得簽名之後,再次擦掉塗改,重新寫回58分紅色赤字,準備開學時交回給班主任。
成績報告冊終於交回到班主任手上,竄改成績一事,神不知鬼不覺。可沒幾天,這位同學被叫到教務處班主任面前,一本攤開的成績報告冊擺放桌面等着他。
紙終於包不住火。他被狠狠痛斥之外,當場目睹班主任用橡皮擦,將原本寫在“操行”上的“甲”字大力擦掉,在橡皮擦殘渣和擦不盡的筆跡上,填寫一個從沒想過會出現的紅色“丙”字,在成績報告冊的“操行”上。向來品行甲等的他,因為這錯誤,留下了一個擦滅不去的記憶。
“當年葉老師多次用手指點向‘科學’的欄格,嚴厲問我:這裡有明顯的破損跡象,是不是你用rubber擦過?究竟發生什麼事?”
“橡皮擦可以將字跡擦得不留痕跡,但卻擦不去我當年犯下的錯誤。還好要感謝葉老師當年給的機會,沒有在班同學面前揭穿我的‘罪行’,讓我反躬自省,才有機會走到今天成功的一步。”同學對於發生在四十多年前的事,依然耿耿於懷,說這番話時,還帶着深深悔意。
萬想不到帶給許多孩子童年樂趣的橡皮擦,給這位同學帶來的卻是另一種領悟和感觸。
把話題拉回到小學四、五年級的場景,那時候在班上,我和這位及幾個要好的同學,喜歡在白色或藍色沒有圖畫的橡皮擦上,畫上一些烏龜、老鼠或貓之類的小動物。那時候的橡皮擦,除了是塗改用途的文具,也給我們當時老師還沒到班上的空隙時間玩Tiak Rubber彈橡皮擦遊戲的“玩具”。
班上的桌面就是“戰場”,幾隻小手輪流用食指出力按壓橡皮擦的邊角,借助壓力讓它反彈往旁邊跳開去,準確疊在別個橡皮擦上的,可以贏走疊在下面別人的橡皮擦。
班上同學因為遊戲有備而來,有三五個橡皮擦在書包是等閒事,拿出來玩的,有些是已經用舊到周邊圓滑沒有邊角的,反正大家都不在意,最重要是享受當時玩樂的興奮過程。
老師腳步踏進班的時刻,是橡皮擦停止跳動決定輸贏的時候。幾個同學今天你贏我,明天你輸我,彼此都是在贏來輸去,最終每次玩的都是那幾個橡皮擦,沒有說誰贏得最多,反而是童年的歡樂和友情,時到今日,大家都是贏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