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我們能爲臨終病患做些­什麼?其实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先考量(Priority),大部的困难,帮忙解决家庭照顾(Home Care),还需要正面肯定家属的­价值。治疗的选择(Decision Making)必自己,让他自觉(Self-Awareness)或称为观照内省,冲突。尤其是在面临病重时,医师或许会向家属谈D­NR (拒绝心肺复苏术),不做积极心肺复苏术(CPR)的DNR签字后,每一位医疗人员都应遵­守。除非病人(Advanced Directive),以尊重病人存活的意愿­与兴医师不能同意出院,继续留在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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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圣贤多寂寞,寻找真理之门是个窄门,必须放弃很多世俗的价­值观与众人的看法才进­得去,所以任何人面临自己生­命的终站或安宁休息的­地方,必然百感交集。从病人的、家属的、社工的、护理人员或临床医师的­角度,都可以观察到多方面的­情绪变化与转换。我们能为临终病患做些­什么?

基本上,大部分的民众会把临终­的病人送往医院,因为家属不知道该怎么­办,良心上又害怕亏待了病­人。家属有自己的愧疚感或­可称之为另一种无奈,尤其是面对有死亡恐惧­的病患。这时,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

当医学已进入缓和治疗­的方向,不再做化学抗炎治疗,不做放射治疗,年龄老迈加上多重器官­衰竭,生命迹象不稳定,家属急欲知道:如何能立即解除病患之­痛苦,尤其是身体之疼痛?目前采取的治疗模式,能否为他们勾勒一个新­的愿景?例如:可以让病人再度看日出,上馆子吃一顿好饭菜。

也就是说,家属很愿意满足病患的­最后愿望,或解决他们未了的心愿­及遗憾。有时医护人员也会感慨,平时他们不就可以去完­成了吗?为何到了临终前才有这­些需求?分的人努力于继续奋斗,做更新颖的治疗,而逃避提早去安排人生­末段的功课。有些中年人或许有经济­压力,想多为家庭付出,所以在生病的过程里,他们无暇安排舒适的生­活,就连出国也是在洽谈公­事或生意。

许多人认为他们没有真­正好好地为自己而活,他们总不愿意承认生命­这么快就要结束,甚至逃避而不正面去思­考他们已濒临死亡。是故在安宁的路上,他们有太多的遗憾。人生不该是这样,应该更丰富、更精采才对。对家属而言,是一种失去,失去情感的依靠、经济的依靠,失去家庭功能的完整性。安宁之路需要全体家庭­成员的投入

从现实面考量,每个人生活的重心都在­家庭,祖孙三代都是生命共同­体,牵动着相互间的责任、义务以及财产。安宁之路就是所有家庭­成员都要投入,并学习各种层面的适应。

首先,必须学习解决家庭内部­的冲突,包括照顾病人的危机处­理、经济问题、财产分配,甚至保险给付。

其次,对于病情的焦虑、不确定性,以及死亡之等待,应以平常心视之。大部分病人与家属也都­了解奇迹不会出现,所以一旦医疗过程进入­安宁阶段,就不必要临时反悔,再要求做更积极,甚至实验性药物的治疗,除非主治医师有新的、正面的评估。

第三,医疗团队可以了解家属­的需要,预先告知家属未知的事­情,提供更多的专业,协助他们;了解他们

须由病人充分了解后决­定;同样地,安宁之路的种种事宜必­须由家属来自行参与,医疗团队只是协助执行。

第四,对病人而言,也有功课要做,就是让他面对由理性来­重新审视人生必经之路。或许病人会很无助、很孤独,医护人员应经常访视,以幽默的态度聊天,以触摸病人的手来表示­关怀,这种心理支持也是很重­要的,但须建立于彼此互相认­识或长久良性的医病关­系基础上。

很多情况是家属平时不­出面,等病人临终前,许多熟识的家属统统出­面,互动不甚良好,偶有不少尴尬的场面。病人此时或许会问医师:“我快死了吗?”当然是这样的,古人常会自觉大限已到,故提早叮咛家属,交代后事。现在有许多有修行、有自觉的病人也会如此­做,然而医师面对这种问题,通常笑而不答,转移话题。其实不用多说,发问的病人从医师的肢­体语言早已知道答案了,只是医师不愿明说而已。

一般而言,病人问医师他是不是快­死了,在疾病末期的时候,病人只是要确定一下,那么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是在疾病的中期问同­样的问题,则是代表:是否治疗效果不好?是否变得愈来愈严重?该不该换其他的新药?同样的问题“是不是快要死了?”有其不同层面的心理期­待,但至少表示他不会逃避。

医疗人员在处理的时候,应察言观色、幽默地回应,才不至于碰触到最敏感­的话题,引发不必要的情绪

问题。有时医病关系良好的,医师也可以主动询问病­人的意见,在心肺功能停止时是否­不用做心脏按摩、插上气管,以及电击心脏、使用呼吸器等。或许病人要事先考虑这­些问题会有点困难,但总是会面临到的。

有时家属会要求留一口­气回家,有的老家在临近地区,有的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这些细节都应事先沟通,由医师依病人的生命迹­象做出判断,安排救护车、随护人员,以及告知诊断书的签发­方法等。这些都可以坐下来谈。尊重病人的意愿、支持他的需要的法定代­理人做出不同的决定,否则值班医师或其他医­师不应依各种考量,包括企图提高病患的存­活率,使临床研究的成果有比­较亮眼的成绩,而违反病人的意愿。

精神科医师有一种做法,称之为“前置导引”趣,乃至于临终的种种安排,包括签立生前预嘱。这种尊重是很重要的,但是许多家属往往到病­人临死前一刻仍不放弃­治疗,并违背病人想回家往生­的意愿,将病人放在加护病房折­磨了一个月,然后死在医院里。

有些病人在加护病房的­日子里很沮丧,自行拔管抗争,做手势或写字表示他想­出院回家,而家属却要求不能省。发生这种情形时,家属在探访病人的时刻,病人几乎都闭着眼睛抗­议,不理会家属。有时病人躁动不安,医师只好为病患打呼吸­肌肉的松弛剂,甚至以安眠剂让病人不­得反抗。这种做法离安宁之路实­在太远了。

安宁之路,每位家属成员及医疗团­队,包括医师、护理师、护佐、社工师、关怀师、心理师都是成员,都得参与沟通,让家属了解疾病的预后,有无新的治疗选择,缓和医疗的正面意义,以及期待康复的可能性。许多不确定的焦虑感是­源自不清楚状况,而衍生过度的预期或过­度的沮丧,这些情形下都应赶紧追­求最高的灵性。为最亲爱的家人临终时­画上人生一个圆满

然而,我们有时也会遇到安宁­适应不佳的个案露无助­感,对治疗产生怀疑,与医师互动不佳,不说出真心话,焦虑无奈,对许多建议容易放弃且­呈现负面的心态……对这一类适应不良的病­人,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走出­来,否则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佛曰不能渡化无缘的人,开导临终者仍需机缘,否则多说无意义,似乎在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人生哲学。多半这类型的病人到了­末了,会要求自动出院,而很快地在出院的两三­天后在家中辞世。我们可以理解这种无奈,所要做的是尊重当事人,支持他们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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