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Perak Edition
辯論會騷亂和雅各賓現象
上星期日(13日),土團黨青年團設下“毫無隱瞞2.0”辯論擂台,並邀請包括首相納吉在內的巫統重量級領袖出席,與土團黨主席馬哈迪辯論當下時政。儘管巫統領袖最後並沒應邀出席,但馬哈迪仍繼續在台上演講,也依據原定的活動流程向出席者開放提問。
在野黨設擂台邀請政敵出席辯論,在近年來極為平常,而且由於其叫囂的對象通常都不會現身,因此這場擂台和過去的政治辯論會一樣,在剛開始時並沒什麼特別之處,直至活動進入提問環節。
一些出席者向馬哈迪提問有關1987年的默馬里事件,並要求在當時擔任首相的馬哈迪解釋事情經過。馬哈迪回答後,提問者並不滿意,開始叫囂、搗亂,甚至拋擲水瓶、椅子,還點燃了燃燒棒,令現場陷入一片混亂。在野陣營質疑搗亂者有政治議程,而巫統則否認了策劃騷亂的指控,更指責土團黨自導自演,網絡也因而陷入兩大陣營的互相叫罵聲中。我無 從得知騷亂是否源自個人的粗暴行為,抑或是有預謀成分,但我卻從這場騷亂中聯想到了一件事。
很多人都知道法國大革命。這是發生在1789年的大事。在這時,歐洲君主制被推翻,為世界帶來了民主、法治和憲法,而這一年也是人類社會邁向現代化管理的開始。這是教科書歌頌法國大革命的美好一面,其實,真正意義的法國大革命長達10年,而在這10年期間法國社會動盪,整個社會充斥着四處製造騷亂的政治流氓,是大革命不堪回首的另一面。如果你熟悉歐洲當代史,應該會知道我所指的,就是在當時占政治主導地位的雅各賓俱樂部(Jacobin Club)。
雅各賓,在法國大革命前原本僅是一個以巴黎雅各賓修道院為總部的新法制研究俱樂部,法國在1791年頒佈共和國憲法,這個組織即將原有“革命協會”的名稱改為“雅各賓憲法之友協會”。建國之初,法國有很多有志之士,他們都加入了這個俱樂部,當然,有更多思想極端、投機的人士也加入了這個俱樂部,後者很快的剷除了內部的中庸成員,控制了原本中庸的雅各賓。激進化的雅各賓迅即煽動低層階級製造社會動亂,而他們在巴黎暴徒的擁護下,在1793年執掌法國。
雅各賓執掌後法國即陷入恐怖專政,在需要展示力量時即煽動人們燒殺搶,平時更是四處清除敵對勢力,其在位的短短一年時間內處決超過15萬人,他們隨意向鄰國發起戰爭,國 內也內戰頻繁,因此當時的坊間都將雅各賓稱為流氓黨。1794年,國會的革命派忍無可忍,在7月發起熱月政變(Thermidorian Reaction),清剿雅各賓黨成員,並處決領袖羅伯斯庇爾,讓法國的恐怖專政正式劃上句點,從搜捕過程中逃脫的成員,也在歐洲各地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當然,在兩百多年後的今天,要像雅各賓般靠暴徒掌權,並沒有那麼容易,而大馬的法制基礎穩固、憲法深入民心,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上台更是沒有可能。但我又為何會從土團黨辯論會騷亂中,聯想到激進的政治流氓?我們雖然沒有讓雅各賓之流發動政變的機會,但未必代表我們沒有類似雅各賓的政客,或讓他們掌握更多權力的風險。這種政客和雅各賓成員一樣,樂於煽動人們發動暴亂,並擅於策謀騷亂和撕裂社會,而我就從這場騷亂中發現這種現象的存在。
騷亂的源頭雖有待警方調查,但由於大選將隨時降臨,因此警方更需嚴加把關,不能任由這批發動騷亂的肇事和指示者逍遙法外,因這無疑是鼓勵政客採用相同方式來達到政治目的,甚至有更多支持者會像1793年巴黎暴動加入肇事的平民般,被誤導參與撕裂社會,讓國家永無寧日。再加上肇事者用燃燒棒、桌椅等大肆進行破壞和攻擊,已非單純的個人暴力行為,更像是有組織的搗亂行為,因此警方務必徹查此事,並對肇事者施以持械重罰,避免雅各賓現象延伸至來屆大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