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自由靠司法保障

文╱張作錦

好萊塢電影《郵報：密戰》正在台灣上映，很多看過的人都說是好片。一則是兩位得過金像獎的演員梅莉史翠普和湯姆漢克斯演得好，再則電影內容也充分彰顯了美國新聞界爭取言論自由的奮鬥精神。

美國新聞界經歷兩大事件，才真正奠定其言論自由的基礎，一是越戰報告書，一是水門案，而這兩件事都與《華盛頓郵報》有關。

越南戰爭對美國的影響，大家都耳熟能詳。當時美國社會對政府最不滿的，是執政者明明知道越戰打不贏，卻偏偏還要增兵，讓美國青年白白到異域送死。大眾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拿不到政府欺騙的證據。而國防部的一份研究報告，就承認了這一點。報告是高度機密，被紐約時報取得一部分，先登了出來，國防部立即向法院提出申請，法院限制時報繼續刊出。而郵報卻獲得報告更多內容，要不要登？是個難題。登，違法，老闆可能要坐牢；不登，有違記者獨立自主、不向權勢低頭的職業精神。郵報負責人凱瑟琳葛蘭姆夫人在天人交戰之後，乾坤一擲：登！郵報不僅受到行政部門極大的壓力和傷害，而且面臨更嚴峻的司法審判。最後，最高法院的九名 大法官以6：3的多數裁決郵報不違法。想想看，若郵報輸了，其前途何堪設想？水門案，當然更是轟轟烈烈。尼克森那一夥人，想利用司法置郵報於死地。但葛蘭姆夫人義無反顧的願意坐牢。郵報的律師鼓舞郵報同仁繼續奮戰，他說：「你們能想像，她的長轎車開上女子看守所大門嗎？門開處，我們的女士走出來，走進監獄，以維護我們《憲法》第一修正案。這張照片一定會登上全世界每一份報紙，一場革命要爆發了！」結果是葛蘭姆夫人沒有走進牢房，而是尼克森走出了白宮。郵報勝了，不僅是因為他們對美國的新聞自由有堅定的信仰，更是美國法治保障了他們的信仰不受迫害。

法治健全言論自由才有保障

回望台灣，《自由中國》曾爭取言論自由，但法院判決雷震入獄。《聯合報》曾爭取言論自由，但法院判定官方發起的退報運動合法。而且，行政當局更威脅企業家，不准在聯合報上登廣告。台灣民主政治發展到現在，卻更變本加厲，一位監察委員要調查判陳水扁貪汙的法官，認為他們「辦綠不辦藍」，形同監察院將成為法院的「上級」。

所以，沒有健全的法治，不僅沒有新聞自由，任何自由都不會受到保障。因此也想到，由陳長文律師發起的「反妨害司法公投」是多麼重要，也許這是我們建立新法治的契機。可是，這項公投要有28萬以上公民連署才能成案。所以，前途如何，就看我們的人民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