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不正＿周俊吉

今年盛夏雖然酷熱難耐，月前卻有一部由公視製播推出的發燒劇，足以令人觀後不寒而慄；如果各位讀者有追劇習慣，或許可考慮將這全長十集的微科幻詩選劇《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納入溽暑時節的收看清單。整部劇集意在突顯受到升學主義扭曲的親子互動關係，及從而衍生的荒謬與不幸；為了避免爆雷，筆者僅試以宏觀角度梳理出若干通則，希望能對讀者們有所裨益。

這拗口的劇名來自於黎巴嫩詩人紀伯倫（Kahlil Gibran）的《孩子》（On Children）一詩，大意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而是「生命」的子女，你可以勉強自己變得像他們，卻無法讓他們變得像你，因為生命無法倒退，也不會佇足於昨日。

說穿了，「孩子」雖是從己身所出，卻實為獨立個體，父母既不擁有子女的所有權，甚至沒有命令指使子女行為的資格；親與子的終極意義在於相互陪伴，圓滿彼此的完整人生──為人子女、為人父母，扶持體驗人世間的生老病死、紅塵中的喜怒哀樂。

只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乃人之常情，能真正尊重並支持子女選擇的父母幾希⋯⋯；但為人父母者至少可以時刻提醒自己，成龍成鳳只有單 一途徑嗎？哪些人格特質才是成龍成鳳的必備元素？這些人格特質又該如何養成？

這些問題的具體答案或許因人而異，但總有些共通之處可供依循，依筆者淺見：未來世界的變化肯定超乎想像，各行各業都有機會育成人生勝利組，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脫穎而出，獨立思考能力、實做解決問題、堅持永不放棄等人格特質不可或缺，而且這些素養皆非一蹴可幾，需要長時間引導與練習方能成就。

與其要求子女不如以身教說服之

可以想見，父母就是孩子們最好的人生導師，循循善誘、不離不棄，藉以擺脫人性本懶的天生宿命。實踐方法呢？2000多年前的孔老夫子已曾開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在要求孩子之前，有沒有想過自己做不做得到？希望孩子多運動培養強健體魄，但父母卻四肢不勤、下了班只想宅在家裡放空；期待孩子早日理解開卷有益，體會書中自有顏如玉與黃金屋之樂，但父母總是手機不離身，連吃飯都還在關心手遊進度⋯⋯，很多「說一套，做一套」的教養方式，到頭來只會徒然造成親子關係的疏遠與誤解。或許，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理想模式，是陪伴孩子從無到有、堅持不懈，不論孩子最後是否達標，至少可以在過程中深刻領悟何謂「知行合一」；更有甚者，從心態到行動徹底鞭策自己成為孩子楷模，設立一道爸爸／媽媽障礙，讓孩子仰之彌高、望之彌深，成為畢生追尋與努力的目標。

一言以蔽之，身教重於言教，任何場域亦如是！ （作者為信義企業集團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