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裡行間 假新聞在真世界＿王力行

今年5月5日，台北市議員羅智強在臉書上揭露了一件事。他說上週去了內湖一家社群營銷公司，他們剛接了一個專案，每個月110萬，如果達標，繼續接案，直到明年總統大選。

這家六人公司手上有50個PTT帳號，還有臉書、YouTube等各幾十個帳號。他們幾乎24小時上班，每天早上8點，委託方透過線上開會，檢討前一天輿情，決定當天的方向。「第一個月他們執行的是打死賴清德；第二個月成為忠實的韓粉。」

去年6月，《遠見》封面故事〈謊言台灣〉一推出，引起各界關注，因為全面深入探討網路假新聞、拆解它的來龍去脈。當時更直指年底「九合一」選舉會是一個關鍵戰場。沒想到「九合一」選舉網軍的攻防戰一路要打到明年的總統大選。

自從2016年，美國總統川普被質疑用「假新聞」而勝選後，瞬間成為全球話題。掌握全球新媒體發展的美國Nieman Lab網站，近來也頻頻刊出有關假新聞的研究報告。在各國紛紛面臨總統大選前後，更有深入剖析。

今年5月，歐盟議會選舉，推特和臉書的假新聞氾濫，推播反移民和恐伊斯蘭言論特別嚴重。

根據調查了七個歐洲國家，其中五個國家按讚和分享假新聞的，是正規新聞的近四倍。

世界最大的選舉國是印度，剛結束的印度總統大選有9億人投票。為了防堵假新聞，臉書總部嚴陣以待，但效果不彰。印度有33種官方語言，臉書也只能照顧到10種。負責偵測假新聞的外包公司，在事前訪談中發現，不少小鎮的用戶都是新手，他們接觸社交媒體的時間不長。對他們而言，「如何成為第一個把訊息分享出去的人」才是本事。

假新聞也有「供應鏈」，猖狂行徑令人咋舌

位居美國的推特、臉書總部，對新興國家這種相信親友發的任何訊息，幾乎來不及偵測阻擋。這是個發生在印度小城的真實故事，臉書發出一則假消息：捷運公司徵人。幾個小時後，有兩萬人立即把自己的姓名、電話和電郵地址傳上，毫不遲疑。

最近Nieman Lab又公布一則訊息：「伊朗網站製造假新聞的『供應鏈』」。這是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研究案例，對象是伊朗的「Mayfly」假新聞網站，主要針對沙烏地阿拉伯、美國和以色列的網友。

供應鏈的第一步是：製造假身分。大量在社交媒體上放假新聞；第二步是：建立假網址。模仿現有已註冊的網站，但網名少一個字母或多一個字母，魚目混珠；第三步是：製造假內容。半真半假的內容放在由第三方主導的網站，或社群自己創作內容的網站；第四步是：放大假消息。透過技術把假消息放進個人訊息內容中，或利用機器人發送；第五步是：快速刪除或轉移方向。假消息放出後，待它擴散，立即刪除源頭，但假訊息繼續存留。

看了這些假新聞的力道和猖狂，舉世皆是。台灣當然也就不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