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日本第一」，現在「中國崛起」

傅高義擔憂台灣會有戰禍

傅高義，一位中國話說得比許多中國人還好的美國學者，研究中國問題的專家，去年12月20日辭世，享壽90歲。美國有很多中國問題專家，但傅高義不一樣。第一，他研究中國不是從美國人的「居高臨下」看人，而是「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希望美國人能了解中國，也希望中國人能了解美國，促進兩國人民認識與友好。第二，他不拾人牙慧，以二手資料編綴他的書，他用功學習中文，勤說漢語，能讀中文書報，能直接與中國人交談，文章內容切實，不做泛泛之論，了解中國的現代性，所以著作受到中國人和外國人共同注意。他最重要的兩本書《鄧小平改變中國》《中國與日本》，「天下文化」都出了中文譯本。

傅高義1980年出版《日本第一》，引起世界轟動， 1981年他到日本訪問，《聯合報》邀請他轉道訪問台灣，於8月1日在台北市中山堂發表演講，擠滿2000多位聽眾。當時筆者在《聯合報》服務，本來為他請好了翻譯，但他說「我用中文演講」。他為了研究日本，學了日文，後來開始研究中國，又學會中文。一位哈佛大學的教授，依然這樣奮勵向學，實在叫人敬佩。那天他在中山堂的演講內容，主要在告訴中華民國聽眾，日本有什麼值得學習的？怎樣去學習？以後幾

十年，他一直以這樣善意的態度關切台灣。他逝世前的這一年，更關心在中美兩國的競爭關係中，台灣要如何自處，不要惹上戰爭的禍害。這樣的話他說了很多次，說得最明白的一次，應是去年7月接受大陸《環球時報》訪問，記者問他「中美兩國會發生衝突嗎？」傅高義答說，「很不幸，兩國有發生衝突的可能性。」

中美相爭，台灣要能避禍

他說，如果回顧第一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歷史，就可看到這樣的可能性。一戰始於一件小事，並很快波及兩大國，儘管他們並未計畫打仗。今天也是，如果中美兩國在南海有一點小失控，就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

中美相爭，台灣在夾縫中，躲不掉。傅高義警示說，「我相信台灣地區領導人已意識到，過分尋求獨立是挑釁大陸出兵。如果北京領導人擔心台灣會跨過『台獨』紅線，或他們認為美國不會因為大陸出兵而參戰保護台灣，那就存在美中間爆發戰爭的真正危機。台灣問題引發的衝突可能會升級為一場對全人類造成災難性的大戰。」在這場大災禍中，台灣豈能苟全？像傅高義這樣「友直、友諒、友多聞」的朋友，不多見了，台灣民眾要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