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山和難駛汽車路

華盛頓山位於新罕布夏州，海拔6288呎，是美國東北部的最高峰。山上有條汽車路，直通山頂。沿路行駛，一路的風景，一路的歷史，一路的驚險，一路的讚嘆。

2022年8月的一天，一輛汽車沿著路朝著山頂駛去。太陽當空，微風拂面，氣溫在華氏60度左右，能見度130哩。山勢雄偉，路曲折而陡峭。起初道路兩旁的樹木一字排開，後來只在一側，因為另一邊是懸崖。起初是鬱鬱蔥蔥的綠地和耕地，後來變成荒蕪人煙的地方。偶爾能看到的羽扇豆站在路邊，用紫色和粉紅色的色調給人以驚喜。他們的存在使風景變得嫵媚。沿途是不同的生態區。山腳下是北闊葉林。樹林裡站著的是糖楓、白樺和美國山毛櫸，走著的是駝鹿、紅狐狸和鹿。一隻駝鹿從林子裡探出頭來張望著。

在3000呎處開始了北方針葉林。森林裡主要是紅雲杉和黑雲杉，還有冷杉。樹高，常綠，適應寒冷的氣溫和大雪。冬天在這裡可以看到美國貂和雪鞋兔。

這條路很傳奇。它從底部1527呎的高度爬升到4618呎，直到頂部的6145呎，道陡路遙，被稱為「通往天空的道路」。築路的地方障礙重重，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木、大石頭、和懸崖峭璧。築路的技術很原始，工人們使用鋸子，手拉肩扛地伐木。炸藥尚未發明，故所有爆炸都使用粉未狀爆炸物。為了劈開擋路的石頭，每塊石頭填上粉末，然後引爆。爆炸物性能不穩定，隨時可能爆炸。這工作辛苦又危險，幹這一行的很多都是愛爾蘭來的新移民。經過千辛萬苦，1861年8月8日，「華盛頓山馬車路」對外開放。馬車路，顧名思義，馬走的路。旅遊旺季，除了私人馬車和汽車外，旅遊公司還僱用了120多匹馬和20輛馬車上下來回運送遊客。進入1920年，隨著汽車時代的到來，馬車成為過去。一支由白色的皮爾斯—箭版房車組成的車隊成了上山最時髦的方式，隨後又出現福特旅行車和雪佛蘭旅行車。於是這條路有了新名字：「華盛頓山汽車路」。在這條路上開車很刺激。這可能是世界上最難開的汽車路，故去之前先了解一下開車規則：保持每小時15或20哩的速度，給下山的汽車讓路，避免使用空調，以免發動機過度工作，打開高光燈。下山時，又多了一條規則。每個轉彎處都會看到一個標誌，上面用幾種語言寫道，「使用最低檔。偶爾停下來冷卻剎車。」儘管遵守規則，開車時仍然會腎上腺素飆升。這是一條雙向的道路，寬度足以讓兩個方向的車輛同時通過。然而，路旁沒有護欄，蜿蜒曲折，在急轉彎處，只有幾塊石頭或木棍擋著。在海拔4000呎和5000呎處，路一個左急轉，數哩後，再一個右急轉。往上開時，有時眼前只有雲朵，因為路很陡，車頭朝上；有時對面來的車迎面而來，好像它想頭碰頭相撞一樣。儘管如此，這條路很安全，在150多年裡總共才發生了三起死亡事故。1880年，一個司機酒後駕車，導致一名乘客死亡。1984 年，一輛汽車行駛約 1哩時剎車失靈。2009年，一名摩托車手翻車。

汽車到山頂

第一眼看到是地面有很多表面褶皺的大石頭。它們是構造板塊碰撞壓縮的結果。壓縮力將岩石折疊起來，然後再升高隆起成為山脈。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最後一個冰川到來之前，這裡的氣候非常寒冷，這裡的石頭凍結在一起形成了固體塊。大陸冰川後來覆蓋了山脈，但是它的力量不足以讓這些大石頭移動，所以它們就留在了這裡。華盛頓山被稱為世界上最惡劣天氣的故鄉，其冬季條件可與珠穆朗瑪峰(又稱聖母峰)和極地地區相媲美。零下的溫度、颶風、暴風雪，和厚厚的的冰層，在這裡創造了一個北極地區。 1934年4月12日，華盛頓山天文台記錄了每小時231哩的風速，這是人類觀測到的最高地面風速。山頂有自助餐廳、火車站、觀景平台，華盛頓山天文台和其他幾座建築。還有火車站。一列火車正在爬斜坡，不一會兒就到了頂峰。考克鐵路是世界上第一條登山齒軌鐵路，也是世界上第二陡的鐵路！從觀景平台眺望，景色壯觀。連綿起伏的山巒，陡峭的懸崖，環繞著山腰的汽車路猶如一條白色的帶子。1869年尤利西斯總統站在這裡讚歎，「當你看宇宙時，人似乎如此渺小」。如果晴空萬里，每個人都會有同樣的感覺，如果烏雲滿天，會理解什麼是「人在雲中」。心想多停留一會兒，但時間不允許。把岩梅、高山杜鵑花、羅賓斯委陵和美囯雲雀還給華盛頓山。把冷杉、黑雲杉和加拿大傑伊鳥還給華盛頓山。把常綠森林，美國貂，和雪鞋兔還給華盛頓山。把糖楓、白樺、美囯山毛櫸、駝鹿、紅狐狸和鹿還給華盛頓山。人還在山上，心卻想著明年要再來。華盛頓山和汽車路，這山這路，是看風景、讀歷史、體驗驚險、讚美大自然的好地方。 □

往華盛頓山的火車正在爬坡。 (圖皆作者提供)

下山的路標，提醒使用最低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