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指傳奇

趙小宇幾年前購買了一棟獨立房，前屋主是英國人後裔，屋子整理得有條不紊。廚房設備七成新，而且冰箱、洗碗機、爐灶還是品牌產品，好用得很。小宇很滿意，因為僅這些設備就值不少錢，等於房價降低了。半年後，小宇發現冰箱邊的地板上，早晨總有一灘水。電話詢問製造冰箱的廠商，因為過了保修期，派員工上門，花費不少，小宇決定放棄，自己琢磨一下。他檢查了發動機，工作正常；水，是從冰箱蔬菜箱上方的水槽流出來的，也就是那條水管本該吸收冰箱的冷卻水，循環到冰箱背後或者底部的一個不知名的所在，但沒有盡到責任。他發現水管並未堵塞，可見流量和速度，大於水管和循環的消化能力了。小宇在蔬菜箱底墊了一塊毛巾， 他發現只要每天早上換一下毛巾，便可支撐到第二天，水流在毛巾上，結了一層冰；水槽裡也積了厚厚的冰塊。但這些都不影響冰箱的運轉，電費也不見多。於是，小宇每天早晨就幹這活，他稱之為給冰箱「換尿布」。他端出蔬菜箱後，本來可以用熱水澆灌化冰，因為擔心冰火兩重天，不利冰箱的壽命，便放棄了這個想法。而狹窄的空間不足以他用錘子之類的工具做幫手。小宇每天蹲在冰箱前，拉下結冰的毛巾，然後把手指伸進槽口，用力挖出冰塊。一開始很艱難，手指甲凍得發痛，冰塊還是牢固地躺在槽裡，紋絲不動。慢慢地，小宇發現了指尖發力切入的 角度；過了兩年，用力之間，調整呼吸，小腹生出熱氣往上湧，透入指尖，冰塊似乎不再那麼堅強了。就這樣，小宇每天單調地給冰箱「換尿布」，四年多了。一開始十分鐘的勞苦，到後來不到30秒，冰塊就在他的手指下拆解。有一天小宇下班，公交車半路拋錨，他決定不等公司派出下一班公交車，步行回家。冬天，5點就漆黑了。走了不多久，迎面搖晃逼近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小宇只看見白閃閃的眼球，大約有八九個，透出邪氣。很快，眼球在他面前停住了。碰上搶劫了，小宇心中不安。他年過五旬，平時坐辦公室，算是一個四體不勤的人，看來要倒霉了 。他後悔想得不周全，沒和其他乘客一起等待。思量間，對面四隻手抓了過來，直直地朝向小宇的肩膀。小宇本能地伸出一隻手去抵擋，倏忽之間，他聽到對面的慘叫聲，手一縮回，再伸出，發現五個手指抓在一隻手臂的肘部，已經碰到了骨頭。另外兩個人撲上來。小宇的右手還在前面，便用左手一撥，手指竟然如五根鋼叉，撥開對面兩雙手臂，黑暗中一股寒氣吱吱作響。等到小宇定下心神，四周空無一人了。看著自己的十指，依舊冒著冰涼的寒光，小宇發了一會兒呆，輕輕笑了起來：原來數年來手指和冰塊糾纏之際，無意中練出了武功。朋友把此故事講給我聽，我覺得半幻半真，但不乏中國人對於武功的癡迷，究其真假，實為不智。若不信者，就當微小說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