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陪審員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前天收到當陪審員通知，這是平生收到的大約第五次通知。仔細查看，原來是從本郡選民登記中被抽中，有許多細節必須一一在60天內回答。還好，其中有一項是說，如果超過某年齡，可以要求豁免。

第一次 不知為何被刷下

記得第一次收到陪審員通知，已近20年了。那次我參與的是刑事訴訟的小陪審員Petit Juror，預定出席至少一周。這樣的訴訟需12名陪審員，另加兩名後備，共14人。案件是：兩夥青年在酒吧鬧事，其中一人在酒吧門外被對方掏出手槍射擊，被害人一槍斃命，案情似乎並不複雜。在120位陪審候選人中，從傳喚、詢問、被刷、被選⋯，就像電影法庭所顯示的程序那樣，重複而單調。但法庭氣氛莊嚴肅穆，人們都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回答問題。選取陪審員大約花去兩天，我被選入陪審團包廂。進入包廂後，向法庭交代姓名、住址、職業、婚姻及家庭狀況、嗜好、閱讀習慣等，原以為這樣就會參與聽審。誰知檢察官和被告律師卻有權對包廂內合格陪審員再次進行篩選。按規定，雙方可以各刷下七位陪審員。刷前三人時，可以不給任何理由，刷後四人時需說明理由。那天被告律師把我刷下，沒有宣布理由。其中年齡、職業、族裔、教育程度、閱讀習慣、文化背景等等，都可能影響選取決定。被刷下，照理應當高興，可以因此省時省事，心情卻有些矛盾，因為對於做陪審員，其實是有些珍惜的。

第二次 替小嬰兒討公道

第二次約是十多年前，仍是做小陪審員，還是刑事案。這一次被選入陪審團包廂，沒有被刷下，而且參與了陪審案件。案件是：一對非裔年輕情侶住在一起。兩人同在一家報社上夜班，夜班是晚11時至次晨6時。女方和前情人生有一個嬰兒，僅一歲左右。上班期間嬰兒由一位中年鄰居婦人照顧，婦人住在同樓第三層。清晨他們下班把嬰兒接回家自己照顧。那日清晨，他們把嬰兒抱回家後，便去休息睡覺。不久，嬰兒開始啼哭，而且久久不停。男方自睡眠中驚醒，非常生氣。就把嬰兒從搖籃中抓出，用力摔往牆角，嬰兒哭得更厲害，男方更憤怒，把嬰兒往地上反覆扔，嬰兒終於停止啼哭。他便回到床上繼續睡覺。等到下午兩人醒來，發現嬰兒已經斷氣，雖送往醫院急救，卻已無力挽回嬰兒生命。案情似乎很清楚，陪審員所要做的只是決定被告是蓄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如果是過失殺人，刑期最高不超過15年。但如果是蓄意殺人，所判刑期最高可達30年。案件雖如此單純明朗，但做為陪審員，我們仍花去整整五天時間。

簡單小案件 一拖拖5天

主要因為陪審員中，有一個白人中年婦女，她堅持被告是蓄意殺害嬰兒。她認為，這小子對於女友和前男友的愛情結晶，早就打算除去而後快。而那晚嬰兒啼哭不停，給了他最好藉口，摔死他！她認為，這樣蓄意殺害嬰兒的壞蛋，至少應當坐穿牢底，30十年還便宜了他。她口才不錯，堅持己見，每次投票，她是唯一異數，雖然其他人一致認為被告是過失殺人，她卻絕不妥協。因此，原本一天便可以決定的案件，卻拖了五天仍沒法取得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