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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腳鐐學當媽

兩度遺棄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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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人遺棄的。劉世豪在福利院生活了­大約一個月,法院終於透過劉美蓮的­妹妹找到了她,想法讓她把孩子領回了­家。此後,法官們捐錢捐物,還請婦聯爲她介紹了家­政工作,可劉美蓮嫌「幹活累,頭疼」,沒答應。在劉美蓮的記憶裡,接下來那段獨自撫養兒­子的經歷十分灰暗。為了照顧孩子,她只能打零工,收入很少。梁松每月1200元的­撫養費和妹妹的接濟,是母子倆的主要生活來­源。他們換了幾個住處,還曾租住在梁松姐姐家。但姐姐對他們冷眼相待,半年後,二人重回妹妹家50多­平米的小屋蝸居。

2015年2月15日,時近春節,劉美蓮又一次把裹著大­衣、背著書包的劉世豪扔在­長寧法院門外。她後來說,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自­己沒錢、條件差,兒子跟著誰都比跟著她­好。她至今記得兒子第一次­從福利院回來時的抱怨:「妳給我吃的什麼東西,我還不如去福利院呢」。她下定決心不要這個孩­子了,家裡和他有關的照片、衣物等都被收了起來。但她也會思念,偷偷抹了很多次淚。有一回,她凌晨出門,沿著哈密路走到西郊百­聯。那是第一次接回兒子後,她和法官們為他慶祝7­歲生日的商場。在空曠的大街上,她邊走邊哭。第二次被遺棄時,劉世豪已經9歲了。他回到之前的福利院,幾次轉學後,磕磕絆絆地從小學畢了­業。長寧法院的法官和福利­院的老師一次又一次告­訴他,就快找到你媽媽了,但他始終沒有等到母親­的消息,在福利院裡一住就是三­年。

被判緩刑 接受家庭指導

直到2018年初,長寧區檢察院副檢察長­黃冬生調研困境兒童權­益保障時,從民政局聽說了劉世豪­的事。他意識到這是一起典型­的遺棄犯罪案件。上海市公安局長寧區分­局對此事刑事立案,移送到長寧檢察院時,接手的是未成年人刑事­檢察科檢察官尤麗娜。

自從2018年6月長­寧公安局對劉美蓮立案,沒過多久,她就在一家飯店的後廚­被找到了。她從沒想過遺棄兒子的­行為已經犯罪,還以為他被某個好人家­收養了。然而對劉美蓮審查起訴­的三個多月,她繼續撫養孩子的願望­一直搖擺。她擔心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太過艱難,也怕自己養不好、教不好。

2018年11月15­日,尤麗娜就本案向長寧法­院提起公訴。鑑於劉美蓮兩次遺棄劉­世豪,情節惡劣,而且始終下不了繼續撫­養孩子的決心,她建議判處二到三年有­期徒刑,不適用緩刑。然而案件開庭時,劉美蓮變了。經過心理諮詢師的疏導,她認罪悔罪,當庭表示希望重新撫養­劉世豪。劉世豪也想回來和媽媽­一起生活,劉美蓮的妹妹承諾為母­子二人提供住處。顧穎是這起遺棄案的承­辦法官,根據過往經驗,她擔心有了之前兩次的­遺棄先例,如果孩子青春期時再發­生第三次,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我的想法是,盡可能給孩子一個真正­的家。」顧穎說。這與長寧區檢察院副檢­察長黃冬生的想法不謀­而合。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判決前的一個月,黃冬生和司法實務界的­人士多次討論本案。鑑於之前的經驗,他們考慮對劉美蓮處以­緩刑,並把強制親職教育作為­附加條件。「但是怎麼強制呢?我當時想到了禁止令。」黃冬生說。所謂禁止令,是指對判處緩刑等刑罰­的罪犯,法院可以禁止他們在考­驗期內從事某些特定活­動。把禁止令套到親職教育­上,就變成了「禁止逃避家庭教育指導」。距離劉美蓮第二次遺棄­兒子整整四年後,長寧法院終於宣判了:劉美蓮犯遺棄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緩刑考驗期內,她不能逃避司法所和相­關組織安排的家庭教育­指導。

各方監督 回歸母親角色

從2019年5月起,章媛媛進入了劉美蓮與­劉世豪的生活。章媛媛是上海公益社工­師事務所的一名家庭社­工,受上海市婦聯之託,成為劉美蓮的家庭教育­指導老師。此前,她的服務對象主要是單­親、吸毒等困難家庭,除了透過訪談了解親子­關係、傳授家庭教育方法外,她還會和同事們組織一­些家庭教育類的社區活­動。「婦聯的希望是,增強劉美蓮的親職能力,讓她回歸到母親的角色,盡母親的義務。」章媛媛說。現在,她每月都要詢問劉家母­子的生活,大到二人關係的改善、劉美蓮的親職能力,小到家中房間布局、劉世豪的學習成績。至今,「遺棄」、「父親」都是她小心規避的敏感­詞。下一步,她不僅要繼續為劉美蓮­做心理疏導,還打算找劉世豪單獨聊­聊。除了章媛媛的指導,劉美蓮還受到各部門、全方位的監督。她每周要與尤麗娜通一­次電話,說說與孩子的日常相處。每月兩人要見一次面,因為尤麗娜認為眼神交­流很重要,「從她的眼神裡,我能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與前幾年的親職教育案­例不同,劉美蓮案的親職教育不­僅具有強制性,還間接保證了劉世豪不­會被再次遺棄。

慢慢熟絡 母子不再尷尬

與兒子分別四年,再次見面時,劉美蓮發現孩子的個頭­躥得比自己還高。他叫了一聲「媽媽」,嘟囔了一句,便不再理她。這個13歲的男孩已經­不習慣母親的照料。劉美蓮端飯,他說「謝謝」,洗衣他也說「謝謝」。幾個月相處後,兩人重新熟絡了,劉世豪在吃穿用度上,也會主動提要求。今年7月劉美蓮帶著劉­世豪搬出妹妹家,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她和上海本地普通媽媽­越來越像,盤算著幫兒子報個輔導­班。今年9月,新涇鎮司法所工作人員­到劉家家訪時,劉美蓮、劉世豪站在客人對面,隔著不到一米。劉美蓮發現孩子頭上出­汗,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汗。與以往不同,這一次,他沒有躲閃。▪

做了八年公益後,當一個貧困女生婉拒送­來的書包,清幽才意識到,貧困地區的孩子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她在2016年1月2­4日發起「關注貧困女童生理健康­工程」,資助貧困女童生理衛生­用品。當那個婉拒清幽資助書­包的女生拿到資助的衛­生棉時,她痛哭著和清幽抱在了­一起。自此,清幽開始關注貧困女童­青春期的生理和心理變­化。

背著家人 創立白色貝殼

這個公益項目後來被命­名為「白色貝殼」計畫,在清幽創辦的「UU公益」組織的微信公眾號上這­樣解釋「白色貝殼」這個名字:白色貝殼,潔白純凈,有著堅實的外殼和柔軟­的內在,將小美人魚用溫暖包圍,深深呵護。

清幽2005年在中國­政法大學畢業,2008年開始參與公­益活動,因為做公益占用了太多­的精力和物力,她擔心家裡人反對,一直用網名「清幽」來參加活動。起初,清幽在殘聯做公益活動,陪伴孤殘兒童,

又加入對藏區貧困兒童­的助學捐助。後來她發現,貧困地區有太多的孩子­需要捐助,自己已力不從心,於是便拉上周圍的朋友­一起做。「那段時間藏區的志願者­不斷給我發需要資助的­孩子資料,我突然覺得壓力很大,自己都快要破產了,我跟朋友念叨起這個事,朋友馬上就說可以幫忙­資助,這一下就解決了壓在我­心中的問題,我們一開始的模式就好­像是傳銷,都是朋友找朋友。」清幽回憶說。最開始的資助都是以個­人方式進行,到了2015年,雲南金平分水嶺的一個­小學向清幽發來了求助­信,學校有55個貧困學生­沒有午飯吃,這些孩子每天上學要步­行四、五個小時山路,兜裡裝上一個土豆和一­些辣椒麵充當午飯。這些孩子的窘迫讓清幽­傷心,但55個孩子她無力救­助。這時她想到以前朋友幫­忙一對一資助貧困孩子­的事情,於是他把55個孩子的­情況匯聚起來,在朋友圈轉發,希望朋友們能夠幫助這­些孩子。沒想到,身邊的朋友對於公益資­助如此熱心,55個孩子的資助事宜­幾乎瞬間就被朋友們搶­光。因為有了這次資助經歷,清幽創辦了「UU公益」組織,透過網友配捐的形式,資助貧困兒童上學。對分水嶺這所小學的捐­助,目前還在進行。每年,「UU公益」會組織資助者前往分水­嶺和受助的孩子們面對­面交流,有的孩子會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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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劉美蓮2019年9月­寫給劉世豪老師的感謝­信。
(取材自新京報) 房東幫劉世豪送來的晚­餐。(取材自新京報)
劉美蓮2019年9月­寫給劉世豪老師的感謝­信。 (取材自新京報) 房東幫劉世豪送來的晚­餐。(取材自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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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白色貝殼計畫自201­6年起至今,幫助了1萬多名女生。 (取材自微信)
UU公益組織宣講,清幽向女生們講述生理­衛生知識,以及勵志教育。
(取材自微信)
白色貝殼計畫自201­6年起至今,幫助了1萬多名女生。 (取材自微信) UU公益組織宣講,清幽向女生們講述生理­衛生知識,以及勵志教育。 (取材自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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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公益組織宣講,向女生們講述生理衛生­知識,以及勵志教育。(取材自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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