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 World Journal (New York) - Weekly Supplement
在邱吉爾…與北極熊共眠
去年夏天去了北極之挪威以北、號稱有2000多頭北極熊的斯瓦爾巴群島，連續追蹤了一個多星期，熊的影子、熊的毛兒，啥都沒瞧見。套句時髦話，還是人品不夠好！這不，心中最掛念的，依然是這個星球上最大的食肉動物：北極熊！於是不甘心的我，將目光轉投向了另一個地方，一個被稱為「世界北極熊之都」的加拿大邱吉爾城。此番做足功課，提前一年預定好行程，北極熊，我和你，始終有約！飛到了號稱「世界北極熊之都」的加拿大邱吉爾，才下飛機，雪花來襲！片片雪花飄然而下，還沒來得及適應這種極端寒冷，我們30位遊客就被直接送進了位於哈得遜灣(Hudson Bay)國家保護區、建在北極熊老巢裡的苔原雪車旅館，車接車，腳不能沾地，四周危機四伏。這個特殊的旅館看上去既像一列
火車又似一個超級大的房車，餐廳、房間、會客廳加暖氣一應俱全，長度超過100多米。苔原雪車旅館的後面兩節是我們的住宿，最前沿二節是餐廳和客廳，連接餐廳和住宿的露台以及最後面連接處的平台是專門用來看景、看北極熊的。因此，住在苔原雪車旅館就是與北極熊共眠，我們在車上，北極熊極有可能就在車下！
龐然大物被我們嚇跑
房間設計得很像火車臥舖，我的房間是上鋪安置行李、下舖睡覺，女兒的則相反，每人獨立一間，30人共享6個衛生間。放下行李安頓好，寒風裡遠眺哈德遜灣，那兒的水面雖有浮冰，但海水尚未凍住，據說共有1000多頭北極熊已經開始聚集到哈德遜灣，等待海水凍住，牠們可以穿過海冰，走向北冰洋深處，那兒有牠們最愛的口糧一環斑海豹，這個季節也是北極熊一年補充脂肪的最佳時段。室外寒風瑟瑟，雪花紛紛，室內晚宴開始，談不上什麼奢華大餐，可在這極寒極凍的北極，能吃上這頓還算過得去的晚餐，加上酒水免費，西方遊客們開始推杯換盞、杯酒言歡。觥籌交錯之間，大廚克里斯眼尖，低呼一聲「有熊駕到」，所有人撲向各個窗口。驚呼、尖叫聲中，我瞥到了窗外一頭巨大的北極熊，但北極熊似乎也被眾人的驚呼聲嚇著，扭動著肥碩的大屁股一溜煙地跑開了。此番連身手最敏捷的遊客，也只不過卡嚓到了這頭大熊的肥臀。畢竟是看到的第一頭北極熊嘛，眾人平息下剛才激動、震撼的心情，坐下繼續用餐。半小時不到，我們的男嚮導荷蘭人里尼輕聲提醒，右邊窗戶下，有熊出沒，里尼同時伸出手指發「噓」聲，眾人此番學乖，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女兒機智，衝我眨眼：「老媽，你上露台、我去最後面的平台守候，快！」女兒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我則手忙腳亂，提上相機竟忘記套上旅遊公司借給我們的北極大衣，顧不上了
。幾步衝向露台，和女兒來個前後夾攻，迂迴包抄，這那是看熊，分明是衝鋒陷陣上戰場！女兒判斷正確，北極熊已經離開餐廳，正踱著方步，東瞧西望，大搖大擺地走向我現在守候著的露台。走近了，看清了，看似凶神惡煞的北極熊，此刻在巨大的苔原雪車映襯下，又白又圓，憨態可掬。
北極熊竟吃起海藻來
這頭北極熊在我守候的露台下停住、不停地嗅，又對著輪胎扒啦了一陣子，冷不防地，牠突然兩個前腳一抬，直楞楞地站立了起來，萌萌地朝著我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兩個異類、四目相對的這一瞬間，熊確定、人確信：我，就是這頭北極熊眼裡口中那塊塞牙縫的肥肉！好一個心驚膽顫、魂飛魄散的面對面親密接觸！夜已深，寒風呼嘯中，撩開床頭窗簾向外看去，又一頭巨大的北極熊緊貼著苔原雪車走過，嚇得我，實際是激動得，半夜無眠。
第二天，我們搭乘Tundra Buggy苔原水陸兩棲雪車，踏上了去哈德遜海灣追尋北極熊的征程。這種苔原雪車經過特殊設計製作，車上寬敞舒適，有吃有喝，還有廁所。特製輪胎一人多高以確保安全，車窗很大，一旦有情況可掀上翻下，保證每個乘客都以最好的角度觀看並拍攝北極熊，苔原雪車後面還拖了個露天車斗，方便遊客們在露天安全地觀看北極熊。由於地理環境的原因，哈德遜灣邱吉爾港一帶海水結冰時間最早，整個夏天忍飢挨餓的北極熊們會第一時間湧向這裡，因此每年10月底到11月中，等到哈德遜灣結上厚厚的冰殼，北極熊們就會從這裡踏冰而行、遷徙到北冰洋捕食過冬，直到來年春天冰化之前，再按原路返回到陸地上，談情說愛，結婚生子。這也就造成了每年秋季都會有約1000頭北極熊從邱吉爾港向北遷徙的景象。要知道，邱吉爾港的常住人口才800左右，在這裡人類是少數族群，北極熊才是真正的主人。
北緯59，雪花紛飛，寒風依然凜冽，哈德遜灣岸邊已經結上了一層層的浮冰，但仍未凍住。隨著美女嚮導海瑟的指引，我們看到了前方的一大塊浮冰上，有頭北極熊正在跳上蹦下地忙碌著，高抬兩前腿再使勁往冰上猛撲，海瑟笑著說，這頭公熊好心急，牠正急吼吼地試探著浮冰的力度，看看能否早點出征捕食。幾個來回下來，噗嗵一聲掉進了水裡，這頭辛苦勞作的熊甚是沮喪，又灰溜溜地遊回了岸邊。另一頭北極熊則忙碌著在雪堆裡挖著什麼，待車靠近些，看到了這頭熊鼓鼓囔囔的嘴巴裡塞滿了海帶海藻啥的，還在邊挖邊嚼。看到食肉動物的北極熊已餓到見啥啃啥的地步，心頭不免一陣唏噓。
冰天雪地的極萌時光
對於這些等待的北極熊來說，現在是異常難熬的時刻。此時的北極熊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食物匱乏，只吃野莓和海草果腹的日子。牠們幾乎餓紅了眼，只想盡快重回冰面獵殺海豹。每一頭北極熊正熱切期盼著哈德遜灣快快凍結。但現在氣溫還不夠低，冰層還需進一步向海中延伸。待海灣完全凍住，牠們才能走上冰封的海面，這是飢腸轆轆的北極熊們最早可以踏上海冰的地方。只有在海冰上，北極熊才能捕獵到牠們的主要獵物：海豹。在冰洞呼吸孔旁等待一頓肥美的海豹大餐，維繫那10厘米的脂肪層，北極王
者的生存必備。狂風夾著暴雪，我們的苔原雪車在雪霧中艱難前行，吭吭哐哐地開了快半小時，看到前方停泊著另外幾輛苔原雪車，有情況？車裡的人們開始緊張起來，個個端長槍、架大砲，擺開陣勢、瞄準了前方。我們的右前方雪地裡正踽踽而行著幾頭熊，女兒眼尖，已看清並通報是熊媽媽帶著兩個熊寶寶，此刻正朝著我們的車走來。年輕人手腳利索，三五下已經翻下車窗，伸出長鏡頭對準了熊媽媽和熊寶寶。走著走著，兩頭幼熊竟然停了下來，在雪地上興致勃勃地開始摔跤打滾玩雪仗，熊媽媽走過去，狀似喝斥，熊寶寶們乖乖地跟著媽媽繼續行走。海瑟告訴大家，這兩頭小熊估計夏初出生、半歲左右。北極熊一般用兩個星期的時間來交配，之後公熊甩手走人，不顧不管。雌熊懷孕後，必須獨自承擔起孕育、生產和撫養後代的重任。為了哺育寶寶，北極熊媽媽在雪地裡挖掘一個舒適的洞穴，從而讓寶寶出生後有個溫暖的環境成長。最初的日子裡，小熊看不見，也聽不見，這個時候，熊媽媽會日夜看
守在寶寶身邊，寸步不離，完全依靠之前儲存在體內的營養來給小熊哺乳。雌性北極熊具有使寶寶保持溫暖的能力，這對孩子們的生存至關重要。而熊媽媽奶水中的脂肪含量高達30%以上，小熊長得特別快。因此在出生後前幾個月裡會得到媽媽的精心餵養和細心呵護。我們眼前的這兩個熊寶寶已經從洞裡走出來，開始同媽媽一起探索外面的寒冷世界。媽媽也開始教育孩子們如何捕獵和在野生環境裡生存。熊媽媽停下腳步，似乎走累了，警惕地四處看看，在離我們車不遠處的一堆能避風擋雪的柳樹叢中躺下，其中的一個寶寶鑽進了媽媽懷裡取暖，另一個則趴在媽媽背上歇息。片片雪花裡，北極熊母子相互依偎，溫馨守望的情景當場萌化了我們。母愛無疆，這感人的畫面足可以融化世界上最冰冷的心啊！
我的眼淚無聲滑下來
就在第二天下午的獵遊即將結束前，嚮導里尼又觀察到了前方一片柳樹叢中，一頭公熊似乎正賣力地在咀嚼著什麼，德國遊客已從他的超倍望遠鏡裡發現公熊旁的小堆白
色皮毛。里尼皺起眉並搖頭說，現在的這個季節裡，餓了幾個月的北極熊抓不到什麼動物填肚呀，里尼和德國遊客還在觀察判斷，可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我的心頭…… ，難道說？里尼的傳呼機響起，另一輛車的嚮導證實了我們既擔心又恐怖不安的消息，眼前的這頭公熊殺死了我們昨天看到的其中一頭北極熊寶寶，這頭熊現在撕啃的正是熊寶寶的屍骸。車內一片窒息寂靜，親眼目睹自然界如此殘忍的一幕，我不知道該如何宣洩心中的悲傷難過，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下來……在北極熊的世界裡，公熊不僅不照顧小熊，還要殺死牠們，這可能就是獸慾，餓紅了眼的公熊們飢不擇食，見啥吃啥，因為牠們實在找不到食物，太餓，也是出於迫不得已啊！由於北極的污染，人類的濫捕，北極生物鏈最末端的磷蝦一年年減少。於是，以磷蝦為生的海豹、也就是北極熊的口糧也相應減少，嚴重影響到了北極熊的生存狀況。除了人類，北極霸王本沒有天敵，牠們是天生的游泳健將。但冰川縮小、冰蓋斷裂，即使牠一小時能遊60公里，即使牠在冰上幾秒鐘就能獵殺一頭海豹，也變得無濟於事。牠除了找不到獵物，還會因為游泳時間過長而被淹死。也因此我們在此親眼目睹了無比飢餓的公熊吞吃同類小熊的悲劇，我也彷彿看到了熊媽媽痛失愛子時無盡的淒涼和深深的絕望……
美女同伴險葬身熊口
北極熊是非群居動物，與生俱來的孤獨感伴隨著極強的好奇心。每當我們的苔原雪車經過時，正在玩耍、休息或發呆的北極熊們會跑過來和車中的旅客對視，絲毫不擔心眼前的事物會對自己有任何威脅。這些三、四米高的龐然大物大都是公熊，牠們並不躲人，在灌木叢中或悠閒地散步，或慵懶地睡覺。還有的走近車窗，將頭伸向停著的車窗並向裡張望。牠們甚至直起身站了起來，抬起前爪扒在車廂上，仰著腦袋把鼻子湊近車窗，直接和我們來了個面對面、嘴對嘴的親密接觸。當然囉，中間可是隔了層厚厚的安全玻璃窗的哦。而當我們與這種只在傳說中出現的北極霸王近在咫尺時，彷彿能感受到牠們的心跳，有時候距離近到能夠看見牠們蓬鬆的毛上抖落下來的雪花。不遠處兩個雄性北極熊正在激烈戰鬥，看不出來是隨便打鬧、玩摔跤呢？還是為爭地盤和伴侶而真格的打鬥，反正是熊咬熊、一嘴毛，爭鬥得不亦樂乎。成年北極熊會為食物和伴侶爭鬥。有些北極熊臉上傷痕累累，就是經常打架的結果。如果公熊或北極狼襲擊幼熊，母熊會拚盡全力保護孩子。飄飄雪花里，這頭白色大熊從遠方慢悠悠地走到了我們的車前，我們跟隨著牠的腳步走到後面的露天拖斗車裡，這頭成年公熊有兩米多高，大約六、七百公斤重，近距離仔細看，這頭公熊有著細圓的眼睛、烏黑的鼻子，鼻頭上的傷口清晰可見。我稱呼牠為傷疤臉。此刻傷疤臉更加靠近了我們站著的露天拖斗車，牠看似隨意地停下腳步，抬起頭來瞄我們幾眼，似乎慢不經心，臉上掛著天真和無辜交織的表情。車斗裡的遊客們嘖嘖讚歎，好萌好可愛的大熊！站在我旁邊來自芝加哥的波娜俯下身子想為了拍得更近更清楚，「後退、向後退」，我們的嚮導里尼在身後連聲說道。危險往往猝不及防，說時遲那時快，傷疤臉一躍而起，前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向了波娜握著相機的那個手臂，千鈞一髮之際，嚮導里
尼出手更快，敏捷迅速地從後面拉住波娜一把拽了回來，我們邊上的幾人雖然嚇得魂飛魄散，但危險景像卻看得一清二楚，倘若沒有里尼的保護，傷疤臉跳起的高度和牠那巨無霸的力量完全有可能把波娜拖了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看著慢慢遠去的傷疤臉，我的心還在砰砰作跳，滿腦袋揮之不去的竟是傷疤臉一躍而起的那瞬間臉上掛著的兇惡和殘暴交織的表情，還有那雙暴怒發紅殺死人的眼睛，不知是憤怒、仇視、還是無奈……
居民與千熊和平共處
里尼乾咳幾聲，極力地想平復下剛剛的動魄驚心。他邊安撫受驚後有些發抖的波娜邊告訴我們，北極熊最喜歡的食物是海豹，一般而言牠並不主動襲擊人類。但目前因為食物減少，北極熊長期處於飢餓狀態，大家已經親眼目暏了熊吃熊的慘劇，現在又親身經歷了北極熊欲襲擊我們人類的生死瞬間。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全球氣溫升高，哈德遜灣的結冰日期開始推後，北極熊的挨餓日子越來越長，雖然牠們是這個星球的陸地上最大的食肉動物，但是在氣候變化面前也一樣的脆
弱和無奈。另外，看似又萌又可愛的北極熊，實際上卻是地球上最兇猛的食肉動物之一，北極熊也許就是「反差萌」的代表吧！在這個被稱為「世界北極熊之都」的邱吉爾城，800多位小城居民已經學會了如何與周邊的1000多頭北極熊和平共處。當地人說，北極熊在這裡居住的歷史遠比人類要悠久，是我們進入了牠們的國度。科學研究發現，大多數徘徊在哈德遜灣海岸的北極熊，如果不是因為氣候變化導致的海面無法結冰和覓食困難、以及城中的垃圾堆對於已經餓了好幾個月的牠們來說具有美食般的誘惑，北極熊其實對於靠近人類聚居區毫無興趣。但是小城居民始終對北極熊保持高度警惕的同時，卻也懂得如何在生活中有所避讓，真正實踐與熊和平共處的準則。在邱吉爾城的每一家旅館中，都會貼著告示，警示好奇的旅行者：不要在夜晚隻身遊蕩在城裡；不要在白天魯莽地爬上海岸岩石；不要聽到窗外的槍聲後，多事地跑出屋探查北極熊的蹤蹟等，這些魯莽的行為都可能將你和北極熊的性命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任何人只要在邱吉爾城居民工作
生活的區域內看到北極熊，都可以撥打預警電話，工作人員就會出動把北極熊趕走或是麻醉帶走。如果一隻北極熊持續進入邱吉爾城惹麻煩的話，就會被送進北極熊監獄關禁閉。而邱吉爾城擁有全球唯一一座北極熊監獄。
「犯熊」一次被關30天
旅遊車把我們帶到了北極熊監獄，這個特殊監獄是由一個廢棄的飛機修理庫改建而成，共有20多間囚室，牆壁用水泥重新加固過。每頭北極熊通常要在這裡關30天，有些極其危險的傢伙可能「服刑」幾個月，期滿後由直升機運送到遠處放生，以免牠們再回來惹麻煩。
現在裡面正關著12頭犯法的北極熊，當然囉，遊客們是不允許隨便出入的，我們只能沿著監獄外牆溜達幾圈，想像一下北極熊被關在監獄裡可憐巴巴的小樣兒，因為除了餵水，被關禁閉的北極熊是吃不到一口飯飯的。監獄以此懲戒這些「違法亂紀」的北極熊，而這種強制禁食的目的，在於免得這些「犯人」出獄後再找人類的麻煩。據嚮導里尼說，我們參觀的當天下午，來自英國BBC的攝影小組包了一架直
升機拍攝北極熊，順便會捎帶上被關禁閉的兩頭北極熊母女去幾十里外放生，一般帶著寶寶的母熊總之會被優先放生。北極熊監獄的存在並不是對野生動物懲罰。在這座監獄建造以前，當人類遇到北極熊時，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射殺。為了保護北極熊，小城居民興建了這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監獄。而飢餓了整個夏天的北極熊由於全球氣候變暖，生存條件惡化，遷徙線路南移，覓食也變得艱難，其中一些飢餓的北極熊便開始打起人類社區的主意。不少闖進邱吉爾城的北極熊當然不會拒絕把人類當作美餐。然而，全球變暖的大環境問題得不到改善，「北極熊監獄」恐怕也只能治標。北極熊在海冰上獵殺海豹、在冰川上漫步、在冰雪洞裡撫養小熊，遼闊的海冰、雪山、冰川皆是牠們的家鄉。如今，來自人類的污染、碳排放、森林大火、空調和冰箱使用的氟利昂致使北極氣溫升高，北極熊賴以生存的冰山、冰川、冰蓋隨之融化，因為食物匱乏，北極熊瀕臨滅絕。不知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還能再見到北極之王嗎？拿什麼拯救你，北極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