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歸根？華人選擇大不同

紐約福壽老人中心主任鄭石說，華人比較忌諱講死亡和墓地。「我的感覺是，老年華人都是移民，到處漂泊，連墓地也隨著漂泊。」他舉例說，有人在紐約買了墓地，但是後來孩子因為工作關係搬到外州，父母也要跟著去外州，就要把紐約的墓地賣掉，到外州再買塊地。他表示，移民到美國的華裔老人大多在美國養老，也準備葬在這裡，因為他們的孩子在這裡。不過，也有華人要求回國養老，將來終老故鄉，但是比例不高。另外，華人還是喜歡土葬，要求火葬的不多，可是比過去有所增加。這些華裔老人在美國火葬後，骨灰裝在罈子或盒子裡，一般放在墓園，也有的帶回故鄉安葬。

慎終追遠 華人堅持傳統

鄭石曾經擔任過紐約越棉寮社區服務中心主任。他說，越棉寮社區服務中心和福壽老人中心的功能不同。越棉寮最初只是一個同鄉會，會員都是來自東南亞的華人。但是同鄉會事情越來越多，逐步轉變成社區服務中心，包括辦喪事。「它是紐約市唐人街第一個獲得政府資助的華人服務機構。」他說，服務中心裡設有一個佛堂，擺放去世者的牌位，24小時點光明燈。過去是點油，後來改成電。那裡的會員基本上是佛教徒，「牌位就代表他們的住處」。而福壽老人中心的服務是解決會員的困難，但不包括辦喪事。「這裡是一個簡單、專業的服務機構。」許多老人感到寂寞，福壽老人中心提供許多服務，可以滿足他們的需要。

福壽老人中心已經成立30多年，目前累計會員1.6萬人，但是活躍會員則有300多人。「紐約福壽老人中心接受市政府資助。如果申請成為會員，年齡在60歲以上即可，不需要提供綠卡、白卡（Medicaid ）和紅藍卡（Medicare）。」會員中午可以在中心吃午餐，餐費屬於自由捐獻，目前每天有200多人在中心吃飯。但是，新冠病毒在美國爆發後，出席人數減少了。他舉例說，過去麻將房很難找到空位，但是現在想打麻將，有時不需等位。他說，華人的老人中心與老美的老人中心不同。在福壽老人中心裡，華人會員主要是打麻將，而美國人在老人中心是玩Bingo，心態不同。在紐約的華人老人中心裡，會員全是華人移民，很多是晚年跟著孩子移民到美國來，在美國工作後退休的老人則不多；而美國的老人中心幾乎都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他說，華人雖然移民美國，但還是習慣用華人方式來處理問題，辦事講感情、關係，講道理，最後才講法律。而美國人的老人中心首先要講法律。「許多華人會員希望中心對他們例外，但是一旦有例外，就沒有法律了。」

自購墓地 死後葬在美國

住紐約長島的宋女士，丈夫八年前去世，就葬在紐約的法拉盛公墓（Flushing Cemetery）。她十分滿意這塊墓地：「就在紐約法拉盛市區旁，內園設計規畫良好，花樹環境美不勝收。」她買的骨灰塔座落在戶外，雙層Marble設計，她戲稱是這個公墓是Luxury Townhouse（豪華連棟屋）。她選擇的是骨灰塔的上層。「那個房間十分寬敞，可以放進三個骨灰盒呢。」她表示，如果她在美國去世，喪事簡辦，她的骨灰就和丈夫的骨灰放在一起。她說，這一個墓園歷史悠久，沒有推銷員。「直接走進墓園辦公室，就可洽商購買墓地。」她丈夫骨灰的安葬費用總共4200元，其中墓穴費約3600元，其餘是終身的墓園維修費，購買手續在兩個鐘頭就搞定。「不久前，我去給丈夫掃墓，發現墓穴的價格居然八年沒變。」她說，這個名為Wonderland of a Million Blooms的墓園，是由一位美國樹木專家設計的，已有超過150年歷史。墓園中的每棵樹都有來歷及規畫。每年4月春暖花開時節，墓園美艷堪比植物園。簡辦喪事的想法，是受到她父親及公公的影響。她父親96歲在台灣去世，「他生前把所有財富都捐出，只在存摺中留下80萬元新台幣，作為自己的喪葬準備金。」她們四姊妹選定骨灰存放處，辦完父親喪事，處理父親遺物，整整花了一個月，這些錢正好用完。「我公公過世，在辦完喪事後，餘下的款項就由子女決定：在台灣購買救護車捐贈給台北市政府。」

她說，她的母親在30多年前去世，父親一個人住在彰化的日式大宅院裡。他既不續絃，也不肯請外勞

宋女士對丈夫安葬的法拉盛公墓稱讚有加。 （宋女士提供）